第一章:血色生辰
手术室的无影灯在头顶炸开惨白的光,我闻到自己右手传来的焦糊味。麻药让神经变得迟钝,却让三年前的记忆愈发清晰。
那天的雨下得像世界末日。
地下车库的排风扇发出哮喘病人的嘶鸣,我缩在承重柱后的阴影里。礼盒缎带上绣着密纹——这是用霍砚之送我的第一套绘图笔改装的暗格,里面藏着股权转让书的显微胶片。
电梯间的镜面折射出扭曲的光斑,林绾绾的Dior真我香水味先于人影抵达。她锁骨处晃着枚孔雀石吊坠,那是我为霍氏周年庆设计的废稿。霍砚之的玛瑙袖扣刮过她腰际,那是去年我跪在工作室地板上找了三天三夜的失踪母贝。
雨水顺着通风管砸在消防栓上,我听见十七岁的自己在哭。那天霍砚之把我从沈家阁楼救出来,他撕开我染血的校服衬衫时说:"记住,眼泪要换成筹码才值钱。"现在我的睫毛膏是防水的,连暴雨都冲不溃眼线。
劳斯莱斯碾过积水潭的瞬间,我按下礼盒底部的自毁键。微型硫酸管开始腐蚀缎带内层,却在此时瞥见车窗映出的副驾驶——霍砚之的手正悬在车门指纹锁上,食指第二关节有新鲜咬痕。那是我的齿模,昨夜他闯进复健中心时留下的。电梯间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霍砚之揽着当红小花的腰肢走出来,黑色西装披在她***的肩头。
"霍总说好要给我的电影投资..."女人甜腻的尾音被吞没在劳斯莱斯后座。雨滴砸在丝绒礼盒上的声响,像极了十二岁那年霍家老宅漏雨的阁楼。那时我刚学会用缝纫机,给继妹改小的礼服总在肩线处绽开线头。此刻雨水正顺着Burberry风衣的接缝渗进来,羊绒内衬吸饱了水,沉甸甸地坠着肩膀——多可笑,霍砚之送我的每件礼物都精确符合他的审美,却永远算不准我的尺寸。
承重柱的阴影里突然传来打火机开合的咔嗒声,我屏住呼吸。一截烟灰飘落在礼盒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