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着收拾书包，掌心突然触到冰凉的金属。
借着手机微光，看清是套锈迹斑斑的课桌椅——刚才这里分明空无一物。
"三年二班程雪"的刻痕在桌角泛着青灰，抽屉里躺着本泛黄笔记本。
窗外炸响惊雷，顾晓雨想起校工说过的话："二十年前有个女生从顶楼摔下来，就摔在你自习的教室门口。
"第一页贴着褪色的证件照，少女刘海长得遮住眼睛。
笔记从9月1日开始："他们把我的校服剪成碎片，教导主任说一个巴掌拍不响。
"10月15日的字迹洇着水痕："今天浇花用的硫酸少了一半。
"顾晓雨手指发抖，纸页间突然掉出半张烧焦的化学试卷，63分的红字像干涸的血迹。
整栋楼响起拖拽重物的声响，由远及近停在教室门口。
顾晓雨僵在原地，看着门缝渗进黑红交织的液体，在月光下泛起细密泡沫。
笔记本最新一页浮现血字："你坐在我的位置上了。
"吊扇毫无预兆地转动，二十年前的暴雨穿透时空倾泻而下。
湿漉漉的长发垂在顾晓雨肩头，镜面倒影里穿旧校服的女生正趴在她背上，溃烂的右手握着半瓶硫酸。
顶楼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顾晓雨在混沌中看见三个扭曲的人影从高空坠落。
背上的重量消失了，只有被腐蚀的笔记本哗哗翻动，最后十页空白纸张正在渗出鲜红墨迹。
走廊尽头传来晚自习下课***，血迹斑斑的课桌在暮色中投下细长的影子。
阿美蹲在第三排座位前，指尖掠过桌腿缠绕的红绳。
褪色的绸缎下坠着铜铃，铃舌表面布满暗褐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程雪绝笔"四个字突然撞进视线时，泛黄的纸片正卡在夹层深处簌簌发抖。
阿美感觉后颈窜过一道凉意，那张遗书上的字迹仿佛用指甲刻出来的："她们说美术室着火是我活该，可是明明林夏先剪断了我的画布......铃响三声，债主登门......"晚自习下课***惊得她踉跄后退。
空荡的走廊忽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与遗书上的字句产生诡异共鸣。
阿美盯着自己在地砖上拉长的影子，发现不知何时多出一道波纹状的阴影，正顺着墙根向走廊尽头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