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只蝴蝶出现在我302室的门缝下，金属光泽的翅膀被雨水泡得发皱。
我蹲下身用镊子夹起它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和昨天凌晨三点在楼道里闻到的如出一辙。
对门303室搬来新住户已经一周了。
搬家公司运进来三个贴着"精密仪器"标签的木箱，金属边角在电梯里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透过猫眼看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按在401室门铃上——他按错了楼层，指节在廊灯下泛着冷白的光。
现在这只死去的蝴蝶躺在我掌心，翅脉纹路像某种神秘代码。
我打开手机相册，翻到三天前在楼道拍的照片：401室门前积着暗红污渍，蜿蜒到消防通道。
当时我以为是谁打翻的红酒，但此刻指尖残留的铁锈味让我浑身发冷。
"叮——"门***惊得我差点摔碎咖啡杯。
可视门禁屏幕里，顾沉穿着烟灰色高领毛衣，左手托着青瓷碟，松饼上的枫糖浆在廊灯下泛着琥珀色光泽。
他右耳戴着银色助听器，这让他偏头微笑时有种微妙的不对称感。
"林小姐，能借用一下打蛋器吗？
"他的声音经过电子门禁有些失真，"刚搬来还没拆箱。
"我盯着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虎口处有道新鲜的划痕。
昨天凌晨的金属碰撞声突然在耳畔回响，像手术刀掉在瓷砖上的清响。
"我...我去拿。
"我转身时膝盖撞到玄关柜，那本《犯罪心理学》啪地掉在地上。
再抬头时，顾沉的目光正落在翻开的那页，章节标题是《连环杀手的仪式感》。
他弯腰捡书的动作让毛衣下摆掀起一角，我瞥见他后腰别着的银色物件。
不是枪，是支钢笔，笔帽雕刻着振翅的蝴蝶。
"林小姐对犯罪学感兴趣？
"他把书递还给我，指尖在"创伤记忆修复"的段落停留片刻，"我是心理医生，或许我们可以交流。
"松饼的甜香突然变得粘腻。
我后退半步，看着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想起那三个木箱运进来的深夜。
两个工人抬着最大的箱子踉跄了一下，箱盖震开缝隙，我分明看见里面码着整排玻璃罐，福尔马林溶液里漂浮着——"林小姐？
"我猛地回神。
顾沉的手悬在半空，助听器指示灯突然急促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