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张黢黑的脸庞围成同心圆,最外围的原始人举着火把,中间的老者正对着我的脸进行某种神秘的体液仪式。
当我睁眼的瞬间,他们整齐划一地发出"吼吼吼"的欢呼,震得岩洞顶部的蝙蝠扑棱棱乱飞。
"这届穿越服务太差劲了。
"我摸了摸后脑勺的包,战术背包还好好捆在背上。
昨晚明明在悬崖边拍摄新款登山绳广告,怎么摔一跤就掉进原始社会了?长老用骨杖戳了戳我的耐克运动鞋,突然跪地高呼:"图卡!图卡鲁鲁!"周围原始人立刻跟着五体投地,有个扎着草裙的少女差点把脸埋进我还没吃完的自热火锅里。
沟通了半小时手舞足蹈的原始语,我终于明白他们把我当成了天降之神。
当我掏出Zippo打火机点燃篝火时,整个部落的尖叫声差点引发雪崩——他们之前都是用钻木取火的。
"这不是神器,淘宝九块九包邮......"我的辩解被当成神谕记录在岩壁上。
第二天就在部落广场立起了我的雕像——虽然他们把我的眼睛雕刻成了三只眼睛。
为了改善生活,我决定用户外知识改造部落。
当防狼喷雾放倒剑齿虎时,我获得了"喷火真人"的称号;用登山绳绊倒猛犸象后,他们开始叫我"捆仙索大人"。
最离谱的是某天暴雨,我撑开户外帐篷的瞬间,长老带着全族人对着防水布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月后,我成了史前社会首富。
战术匕首换到三头烤蜥蜴,荧光棒值五筐野果,连用完的暖宝宝都被串成项链当货币流通。
直到有天发现酋长女儿用我的速干***当战旗,才意识到这个金融体系快要失控。
"听着,我们要建立贝壳贷制度。
"我在沙地上画着鱼骨算盘,"长矛可以抵押,但石斧要算复利......"抬头看见族人们虔诚地往岩壁上拓印我的涂鸦,突然觉得在原始社会当个金融巨鳄也挺带劲。
至少比还房贷有意思多了。
岩洞交易所的贝壳币牌价在雨季来临前彻底崩盘了。
事情要从那只偷渡的剑齿虎说起。
当山羊部落的商队用二十张虎皮换走我最后一条速干***时,我就该察觉不对劲——那皮毛摸起来像用了霸王防脱的萨摩耶。
果然三天后,整个山谷飘满人造虎毛,有个工匠甚至用树胶把松鼠尾巴粘成虎纹围脖。
"这是商业欺诈!"我举着战术手电筒开案情分析会,光束扫过岩壁上密密麻麻的K线图腾。
长老们啃着作为会议茶点的烤蚂蚱,把我说"做空市场"听成了"做弓射鸟",当场派出全部落最会拉弓的勇士。
真正引发骚乱的是猛犸象运输队***。
这些长毛公交司机因为坚果期货合约纠纷,把象牙卡在了交易所门框上。
我举着登山绳去调解时,现山羊部落正在用松果贿赂我的会计——那个曾在暴雨中把计算器当圣杯供起来的纹面少女。
"林老板,现在流行用这个。
"山羊酋长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串蜥蜴牙,"我们叫它'金本位'。
"他身后商队掀开兽皮,露出满满三筐仿制贝壳币,有个工匠甚至把我掉落的眼镜片磨成了"防伪水印"。
最荒诞的救市行动发生在月圆之夜。
我带着部落勇士突袭松鼠粮仓,用三包辣条换回八千颗松果。
当我们在岩洞顶部投影仪其实是战术手电筒加矿泉水瓶播放PPT时,剑齿虎群突然冲进会场——它们收到风声来讨要被仿冒的皮毛版权费。
"停战!停战!"我抄起最后半瓶防狼喷雾,"我教你们更赚的!"于是在全体原始人见证下,史上第一份《剑齿虎肖像权使用协议》在熊皮契约上按爪生效。
作为补偿,每张虎皮贸易抽成两颗松果,而剑齿虎王获得了永久撸毛权——这货在我挠它下巴时发出的呼噜声,差点震塌刚建好的期货交易所。
隔天清晨,纹面少女捧着鱼骨算盘来找我:"祭司说昨天收购的松果,被...被..."她突然满脸通红地指向广场。
晨雾中,十三头猛犸象正用鼻子玩抛接松果游戏,每抛一次就获得一串"象丰速递"的欢呼——这些聪明的大家伙自发形成了物流体系,现在运送货物要支付五颗坚果起步价。
"这叫共享经济。
"我嚼着新烤的蕨菜饼解释,突然发现长老们把我的战术水杯做成了部落圣物。
他们正围着杯壁凝结的水珠跳舞,认为这是天神赐予的甘霖——而我只是忘了盖紧杯盖。
午后的阳光穿透岩缝,在我新发明的日晷其实是太阳能充电板上投下光斑。
纹面少女用炭笔在石板上记录时间,却把"GMT+8"画成了八只跳舞的青蛙。
交易所外传来熟悉的吼声,剑齿虎王又叼着山寨虎皮来收版权费了,这次它还学会了用尾巴比划数字。
我摸着口袋里最后一包压缩饼干,突然理解为什么历史上那些改革家最后都去归隐山林了。
至少在这个用荧光棒当路灯、速干***当货币的原始世界,通货膨胀的速度永远追不上剑齿虎奔跑的脚步。
山寨防狼喷雾上市第七天,整个部落弥漫着可疑的红色雾气。
山羊酋长这个商业鬼才,居然用火山灰混合辣椒粉装进空心竹筒。
现在每个来交易所的原始人都挂着两行瀑布泪,有个狂热信徒甚至把喷嚏当成了净化仪式——他对着我的帐篷打喷嚏的样子,活像个人体加湿器。
"这是专利侵权!"我戴着三层树皮口罩怒吼,战术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岩壁上的《部落公约》。
纹面少女正用炭笔在"知识产权"四个字上画圈,结果画成了四个叠在一起的松果。
调解会在剑齿虎王的咆哮中开场。
这头大猫显然不满山寨喷雾吓跑了它的猎物,一爪子拍碎了三个辣椒竹筒。
纷飞的红雾里,山羊酋长突然跪地高呼:"神罚!这是神罚!"然后带着全部商队开始跳驱魔舞,有个舞者甚至把我的户外净水器当成了祭祀法器。
真正的麻烦来自猛犸象运输工会。
当象群用鼻子卷着象丰速递的树皮横幅堵住交易所大门时,我才知道它们已经半个月没领到坚果公积金了。
老甚至用象牙在地上刻出歪歪扭扭的算式——天知道这些长毛公交司机什么时候学会了算术!"每天运送二十筐货物,按5%公积金计提..."我念着象鼻卷来的树皮账单,突然意识到这个原始金融体系正在孕育史上第一个劳工阶级。
纹面少女试图用鱼骨算盘核对账目,结果被猛犸象用鼻子卷起来当人质——它们居然懂得擒贼先擒王!调解过程堪比马戏团表演。
我左手举着坚果储备清单,右手挥舞防狼喷雾,还得防备剑齿虎王偷吃作为谈判筹码的烤野猪。
当猛犸象长老最终同意用象牙磨损险替代现金支付时,有个年轻的公象突然用鼻子吹响了胜利号角——那是我失踪三个月的户外哨笛。
金融危机的连锁反应在月食之夜达到***。
山羊部落推出了虎王应援图腾,而猛犸象粉丝团立刻发行象牙纪念币。
交易所广场每天都能看到举着蕨菜叶的虎王后援会,和头戴松果花环的猛犸象应援团互相扔泥巴。
最离谱的是剑齿虎王本尊,学会在镜头感最好的岩壁前摆pose——如果它知道那些画师把它画成了三头六臂的怪物,估计又要来收肖像权费了。
转机出现在我摔进泥坑的那天。
当我的瑞士军刀磕到某种黑色矿石时,迸出的火星让整个部落齐刷刷跪倒。
"天火!玄铁!"长老们颤抖着抚摸那块赤铁矿,完全没注意我正盯着岩层傻笑——这特么是露天铁矿啊!三天后,第一座原始炼铁炉在交易所后山拔地而起。
虽然工匠们把我的冶金手册当厕纸,但误打误撞还真炼出了铁水。
当纹面少女举着铁制鱼骨算盘出现时,山羊酋长连夜带着全部辣椒粉库存来投诚——他现在坚信我是点石成金的神明。
月圆之夜的IPO首次公开募股仪式堪称魔幻现实主义巅峰。
剑齿虎王蹲坐在镶铁王座上打盹,十三头猛犸象背着燃烧的松明火把绕场***。
我站在铁矿渣堆成的讲台上,身后是用铁水浇筑的K线图腾。
当宣布每筐铁器兑换五十颗松果时,整个山谷的松鼠都躁动了——后来才知道它们囤积了全大陆70%的坚果。
狂欢持续到黎明,直到某个醉醺醺的工匠把铁水浇进了部落圣泉。
现在那眼泉水每天涌出铁锈色的泡泡,长老们却认为这是神迹显灵,甚至开发出铁锈面膜作为新的贸易品。
"这就是供给侧改革。
"我嚼着铁锅炒的松子,看纹面少女用铁针在熊皮上记账。
远处传来熟悉的虎啸,剑齿虎王又带着它的经纪人一只会算数的狐狸来谈巡回展览的分成了。
这次它们要价涨到了三十颗松果,因为虎王最近学会了wink——这该死的猫科动物真是天生的偶像派。
当第一片雪花落在铁匠铺的烟囱上时,我忽然想起自己本该是个户外装备店老板。
现在腰间别着铁制Zippo,口袋里塞满松果期货合约,连战术背包都改造成了移动账房。
或许该考虑发行股票了,名字就叫......原始社会概念股铁器时代在第十次铁锅爆炸事故后陷入信任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