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少年于血的味道里苏醒。后脑勺黏着某种半凝固的液体，他伸手去摸，
指尖触到蜂窝状的颅骨裂痕——这应该就是致命伤了，如果他还是活人的话。
但此刻他的心脏正撞击着肋骨，睫毛上凝结的血珠随着呼吸颤动。这具身体显然还在运作，
尽管它本不该如此。"认知污染度3%，建议立即进行精神锚定。
"机械女声突兀地在耳畔响起。他猛地转头，
只看见黑板右上角的广播喇叭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那些液体顺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红色标语蜿蜒而下，
在"向"字最后一笔凝成垂死的蝌蚪状。这是规则之墟给他的第一个警告。
教室比他记忆中的任何一间都要陈旧。铁质课桌边缘翻卷着褐红色锈迹，
像是被无数双手抠抓过，窗框外翻涌着粘稠的灰雾，将光线过滤成停尸房特有的青白色。
最刺眼的是正前方那面时钟，分针卡在"Ⅻ"与"Ⅰ"之间痉挛般抖动，秒针早已不知所踪。
"存活人数：1。"广播突然发出电流杂音，"核心规则已刷新。"粉笔自动在黑板上书写，
：规则一：教室内禁止回头规则二：必须回答黑板上的题目规则三：若时钟停转，
闭眼默数心跳至60林深舔了舔开裂的嘴唇。作为犯罪心理学研究生，
他对"规则"二字有种病理性的兴奋。
那些潦草的粉笔字正在发生微妙变化——某些笔画像蛞蝓般缓慢蠕动，当他凝视超过三秒时，
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齿轮状的虚影。他的王牌逆轨之瞳在此刻苏醒。
原本工整的板书在他眼中裂解成无数细小齿轮，
规则一的"禁止回头"四字突然扭曲成更狰狞的形态：感知到目光即触发攻击。
几乎同时，后颈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从背后窥视。
他抓起半块碎裂的镜片，
借着反光瞥见身后景象——七具穿着校服的尸体以瑜伽般的诡异姿势倒挂在电风扇上，
他们的眼球被细铁丝贯穿，所有瞳孔都转向自己的方向。"原来如此。
"林深将镜片卡进课桌裂缝，做成简易潜望镜。当他通过折射观察后方时，
那些尸体的眼球果然停止了转动。规则一的本质不是物理层面的"回头"，
而是禁止被背后的存在"注视"。黑板突然传来粉笔敲击声。
原先的规则下方浮现一道数学题：已知某人体重70kg，从30层坠落需要几秒着地？
禁止使用公式计算"典型的认知污染测试。"林深摩挲着课桌上的刻痕，
那里留着某位逝者的遗言——"答案越正确死得越快"。他的太阳穴开始胀痛，
金色齿轮在视野边缘高速旋转，
将题目解析成另一幅图景：数字"70"正在渗出脑组织般的灰质，
而"30层"三个字里蜷缩着无数坠楼者的剪影。他突然笑了。
"我猜..."林深用圆规尖戳破食指，在答题区画了只扭曲的乌龟，
"答案是这只生物从树上掉下来的时间。"黑板发出类似玻璃刮擦的尖啸，
粉笔字疯狂抖动起来。天花板开始簌簌掉落墙皮，
那些倒挂的尸体突然同步睁开眼睛——确切地说是被铁丝撑开的眼眶里涌出沥青状物质。
广播里的机械声调拔高到刺耳的程度："认知错误！启动惩戒程序！"但林深已经冲向讲台！
在规则之瞳的视野中，所有攻击都遵循着齿轮咬合般的轨迹。他踏着课桌跃起，
避开第一波袭来的沥青触手，那些黏液在触地瞬间腐蚀出蜂窝状坑洞。
惩戒程序的源头不在教室，而在西北方四十五度角——校长室的方向。时钟恰在此刻停转。
秒针残骸从天花板坠落，在水泥地上溅起冰晶似的碎芒。林深立即闭眼，
但剧烈运动后的心跳快得像失控的节拍器。他强迫自己哼唱童年听过的安魂曲调，
让每个音符对应一次脉搏。当数到第37下时，后颈突然贴上冰冷金属物。"别动。
"低沉的男声从脑后传来，"你正在加速污染。"林深僵在原地。他能感觉到那是一把刀，
刀刃的纹路与教室里所有刻痕惊人相似。男人继续道："闭眼状态下规则一的约束失效，
但你的心跳锚定即将失败——现在深呼吸，跟着我的计数重新开始。
"对方开始用某种古老语言的数字计数，每个音节都带着奇特的共鸣。
林深发现自己的心跳正被这个节奏同步，当数到"60"的瞬间，
时钟齿轮重新咬合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存活人数：1。"广播重复道，
这次带着不情愿的杂音。林深睁眼时，身后已空无一人，
唯有地上一枚青铜齿轮徽章在幽幽反光。他将徽章塞进口袋，跟着逆轨之瞳
捕捉到的污染轨迹冲出教室。走廊两侧的荣誉墙贴满黑白照片，所有学生的眼睛都被挖去，
空洞的眼眶里塞着生锈的铜铃。校长室的门把手上缠着铁链，锁孔被浇筑的铅封死。
林深退后半步，
突然注意到门板上的抓痕——三道深沟自上而下撕裂了"教书育人"的金属牌，
在最后那个"人"字上残留着半片带血的指甲。"原来你在这里。"他对着虚空轻笑，
举起从教室带走的化学实验箱。当浓硫酸腐蚀铅封时，
整个走廊响起婴儿啼哭般的金属扭曲声。门内是另一个噩梦。
无数铜铃用红线悬吊在天花板上，每个铃铛里都封着一颗干瘪的眼球。
正中央的桃木办公桌上摆着台老式打字机，
纸卷上循环打印着同一句话：遵守规则才能获得幸福。当林深跨过门槛的瞬间，
所有铜铃无风自动，此起彼伏的***汇聚成刺耳的咆哮："回头！回头！回头！
"剧痛从后脑勺的伤口炸开。林深踉跄着扶住门框，视野里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
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逆轨之瞳全力运转下，
终于看清铜铃群的污染核心——所有红线最终都汇聚到墙上的校长肖像画，
画中人手中的教鞭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找到你了。"林深抡起灭火器砸向画框。
玻璃碎裂声中，教鞭突然扭曲成真实的触手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倒吊着拉向画布。
无数铜铃疯狂震颤，铃舌化作尖锐的牙齿咬向他的动脉！生死一瞬，
林深做了一件违反所有逻辑的事——他主动将手指塞进某个铜铃内部。
被规则污染的血肉瞬间吸引所有攻击，就在铃群汇聚的刹那，他引爆了从化学箱拆出的镁条。
强光吞没了整个空间。当最后一声铃铛哀鸣消散时，林深跌坐在满地铜屑中，
手中紧握着半截教鞭。肖像画上的校长正在融化，那张威严的脸孔变成流淌的颜料，
露出背后墙面上密密麻麻的刻字：救救孩子污染源已清除的提示浮现时，
林深后脑的伤口开始发烫。他摸到的不再是碎裂的颅骨，
而是某种冰冷金属——一枚青铜齿轮正在皮下缓缓转动。口袋里的徽章突然震动，
浮现出全息投影的邮件界面。发件人显示"程七"，
内容只有一行不断闪烁的红字：现实时间10:27，青江二中出现齿轮状雾气，
坐标已附——速来！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林深转头望去，
现实世界的阳光正从裂缝中渗入，照亮满地铜铃残骸。而在那些碎片的倒影里，
他看见自己的右眼瞳孔已变成齿轮形状。林深踏进雾气的瞬间，
沥青路面变成了腐肉般的质地。鞋底每次抬起都带起粘稠的拉丝，
腐烂水果与铁锈混合的气味灌入鼻腔。他右眼的齿轮瞳孔自动收缩，透过灰绿色雾霭，
看见无数青铜齿轮悬浮在空中，每个齿槽都镶嵌着半融化的孩童乳牙。"认知污染度11%，
您已进入二级侵蚀区。"那个机械女声再度响起，这次是从他颅内的齿轮传出的。
后脑的金属装置随着警告声发热，仿佛有烧红的铁丝在脑沟回间游走。
青江二中的轮廓在雾气中扭曲成某种生物的脊骨。教学楼外墙爬满血管状的铁锈，
窗框如同被酸液腐蚀的齿列，破碎的玻璃碴垂吊在窗沿，随着某种无声的节奏轻轻摇晃。
最诡异的是操场中央的旗杆——原本应该飘扬国旗的位置，此刻悬挂着一具裹满铜丝的骷髅，
肋骨间卡着台老式收音机，正用变调的童声哼唱《让我们荡起双桨》。逆轨之瞳
突然灼痛起来。林深低头避开旗杆方向，却发现脚下的裂缝里渗出暗红色液体。
轮规则二：脚步声必须与呼吸同频规则三：听见哭声时需立即倒立血字开始沸腾。
林深感到有冰冷的手指在摩挲自己的脚踝，他立刻调整呼吸节奏，
让军靴落地的声响与胸腔起伏同步。右侧太阳穴传来刺痛，齿轮瞳孔强制转动九十度，
将余光捕捉到的画面投射到主视觉区——三个没有五官的橡胶人偶正贴着围墙移动，
它们的关节处镶满正在转动的微型齿轮。"啪嗒。"一滴黏液落在肩头。林深保持颈部僵直，
仅用眼球向上转动。天花板的铁质通风管正在渗出沥青状物质，
管壁每隔半米就鼓起肿瘤般的金属包块，表面布满正在呼吸的铆钉孔洞。
当他数到第七个包块时，瞳孔突然捕捉到一串飞速闪过的二进制代码。那是程七留下的标记。
循着代码指引，林深闪进化学实验室。门轴发出垂死的***，腐坏的木门在身后自动闭合，
将雾气隔绝在外。实验台上摆着台被拆解的游戏主机，
主板线路直接插在某个跳动的脏器上——那东西表面覆盖着电路板纹路，血管就是光纤电缆。
"比约定时间晚了两分十七秒。"阴影里传来敲击键盘的声响，
"不过考虑到你是从规则之墟直接跃迁过来，这个误差还算合理。
"林深将青铜徽章抛向声源处。黑暗中伸出一只机械义肢，
液态金属在接住徽章的瞬间凝固成人类手掌的形状。应急灯突然亮起，
照亮坐在电脑废墟里的年轻人：程七的左眼被改造成摄像头模组，
蓝光在虹膜上扫描出林深的生物特征，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齿轮转动的轮廓。
"你的身体..."林深注意到程七右手小指缺失的部位，正有铜绿色菌丝在缓慢增生。
"被规则之墟标记的代价。"程七敲了敲太阳穴，颅骨发出空腔回响，"我在医院醒来时，
发现头盖骨变成了可拆卸面板。不过这些稍后再聊——"他按下回车键，
实验室的投影仪突然启动，在布满霉斑的墙面投出血色地图。无数齿轮状光斑在地图上旋转，
每个都标注着经纬度坐标。林深认出其中三个正在青江市上空悬浮。
"这是过去四十八小时的污染扩散图。"程七调出一段监控视频。
画面中的语文教师正在讲解《荷塘月色》，当他写下"梵婀玲"三个字时，
粉笔突然钻入手掌，整条手臂迅速齿轮化。学生们惊恐的尖叫被转换成电流杂音，
教室门窗同时生长出青铜栅栏。林深右眼的齿轮突然加速转动。他抓起实验台上的镊子，
在程七惊愕的目光中刺向自己的瞳孔。金属与齿轮碰撞出火花，
镊尖精准夹住一片正在渗入视觉神经的青铜碎屑。"他们在通过视觉传播污染。
"林深将染血的碎屑甩在培养皿里，"你投屏的时候是不是用了十六进制色码？
"程七的机械眼闪烁两下："...操。"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
存放福尔马林标本的玻璃罐接连爆裂，泡发的器官在地面蠕动着拼凑成人类轮廓。
林深抄起酒精灯砸向通风口，火焰顺着沥青状物质逆流而上，将整个通风管道点燃成熔炉。
"从后门走！"程七扯开脊椎处的数据线，露出隐藏在衣服下的合金骨架，"去体育馆！
那里的污染源正在——"天花板轰然坍塌。林深在最后一秒抓住程七的机械臂，
两人跌进下方涌动的黑暗。失重感持续了足足五秒，直到他们摔进体育馆的器材储藏室。
腐朽的体操垫扬起带着孢子味的灰尘，成串的铜铃从储物柜缝隙垂下，
铃舌是正在滴血的犬齿。逆轨之瞳自动聚焦在东南角。林深推开压住左腿的跳箱，
看见整面墙被某种巨型生物刮擦过——混凝土墙体上留着六道平行的沟壑，每道都有两米长，
断面处不断渗出混着铁锈的脓液。程七的机械眼突然发出警报红光："趴下！
"破空声从头顶掠过。林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溅在耳后，
转头看见程七的右肩被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更恐怖的是，伤口中没有流血，
反而暴露出正在冒烟的齿轮组件。"是'清扫者'。"程七快速拆下受损部件，
从腰包掏出备用齿轮安装，"这些怪物专门猎杀觉醒者，
它们能闻到规则之墟的..."呜咽声打断了对话。
那声音像是婴儿啼哭与金属摩擦的混合体，从体育馆看台深处层层叠叠地传来。
林深右眼的齿轮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缩放，
在某个瞬间突然锁定声源——生锈的篮球架上挂着具尸体，看制服用该是校工。
尸体的胸腔被改造成扩音器结构，***的肋骨间卡着个黄铜八音盒。
规则三：听见哭声时需立即倒立林深猛地抓住程七的脚踝。两人同时翻身倒立，
程七的机械臂弹出利刃插入地面固定。尸体的哭声突然变成尖笑，八音盒迸发出刺耳的乐章，
整个体育馆的地板开始波浪状起伏。"西南方向！"程七的机械眼投射出热成像图，
"那玩意后面有暗门！"林深在颠簸中甩出实验刀。刀刃击中八音盒的瞬间，
整个空间响起瓷器碎裂般的清鸣。尸体突然爆开，数百个微型齿轮如蝗虫群般扑来。
程七点燃自制燃烧瓶抛向空中，火焰在齿轮群中烧出条焦黑的通道。暗门比想象中更阴森。
铁门上用血画着残缺的校徽，门把手是半截人类臂骨。林深握住臂骨的瞬间，
大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烈日下的操场跑道，水泥裂缝里伸出无数齿轮触手，
戴红领巾的女孩被拖入地底时，指尖在门把手上留下最后的抓痕..."让开。
"程七将数据线***门缝，机械眼中的代码流瀑布般倾泻。门锁内部传来齿轮卡死的悲鸣，
当第十二声"咔嗒"响起时，铁门轰然洞开。腐臭的浓雾扑面而来。
这是个被改造成机械***的诡异空间。无数婴儿大小的金属茧悬挂在穹顶，
半透明的外壳下蜷缩着人形生物，脐带是正在传输数据的电缆。地面铺满黏腻的胎盘状物质，
每走一步都会挤出暗黄色的脓液。正中央的控制台突然亮起。屏幕上的笑脸表情不断闪烁，
组成一行警告：检测到母体污染，启动净化协议所有金属茧同时破裂。
林深看见那些"婴儿"的脸——本该是眼睛的位置镶嵌着微型摄像头，
口腔里布满旋转的刀片。它们用电缆脐带支撑身体，像蜘蛛般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程七突然按住林深的后颈："用你的瞳孔！对准主控台！"齿轮瞳孔被强行对准屏幕的刹那，
林深感觉有高压电流穿透大脑。剧痛中，
他看见代码洪流里藏着的真实坐标——控制台深处埋着块刻有"齿轮计划013"的青铜板，
那是所有污染的能量核心。"坚持住！"程七的机械臂弹出焊枪，灼烧着扑上来的机械婴儿，
"我正在改写程序！"林深的右眼开始渗血。在意识即将崩溃的瞬间，逆轨之瞳
终于突破最后一道防火墙。
他看清青铜板上的铭文：认知重构实验体013号：林深爆炸来得毫无征兆。
当林深从废墟中爬起时，发现程七正用机械臂拽着个昏迷的少女。
她的校服上别着青江二中的胸牌，姓名栏写着"张薇"，
但照片位置贴着张泛黄的齿轮设计图。"带着她走。"程七将少女抛过来，
自己拦在追击的机械生物前，"去东侧围墙！那里有..."整面体育馆墙壁突然崩塌。
月光照亮站在残垣上的高大身影——老何的战术匕首正插在某只机械生物的眼部齿轮上，
刀柄挂着的军用怀表叮当作响，表盖内侧的照片里，五个年轻军人站在沙漠中，
身后是正在崩塌的海市蜃楼。"走地下管网。"老何甩出烟雾弹，
"这个区域的规则之墟要重置了。"林深扛起少女跃入下水道。在最后回望的瞬间，
他看见程七的左臂完全齿轮化，而老何的怀表表面，赫然浮现出血色的"013"编号。
污水淹没脚踝的刹那，机械女声在颅内响起：认知污染度19%，建议立即注射稳定剂
隔着污浊的水面，他听见现实世界的警笛声。肩头的少女突然睁开眼，
瞳孔里闪过齿轮转动的虚影！林深的手掌死死扣住张薇的肩胛骨。少女的体温正在急速流失，
皮肤下浮现出齿轮转动的凸起，像是有金属寄生虫在血肉间游走。
他的军靴碾碎了一只从污水里探头的甲虫，粘稠的汁液在靴底拉出蛛网般的细丝。
"别碰她的颈椎。"老何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战术手套上的夜光涂料在下水道划出幽绿弧线，
"第七节椎骨有植入物。"借着老何头盔射灯的光晕，林深看见张薇后颈处皮肤轻微隆起。
当他用指尖轻触时，皮下立刻凸起细密的齿轮齿痕，仿佛有台微型绞肉机正在啃噬她的脊髓。
"忍着点。"老何咬开军刀刀鞘，刀刃精准刺入皮下三毫米。黑血涌出的瞬间，
张薇突然睁眼——她的瞳孔分裂成六个齿轮扇区，喉咙里发出金属刮擦般的嘶吼。
林深本能地后仰，却见老何的左手闪电般扣住张薇下颌。老兵布满茧子的拇指抵住少女臼齿，
猛地发力卸掉她的下巴关节。"咬合肌里有压力传感器，"他示意林深看张薇口腔深处，
"触发就会引爆脊椎里的微型反应堆。"污水突然剧烈翻腾。林深右眼的齿轮瞳孔骤然收缩，
视野中浮现出热成像图——十几只变异鼠类正顺着管壁爬来，它们的骨骼被青铜框架强化，
眼窝里嵌着转动的摄像头。"闭气！"老何甩出两枚球形装置。电磁脉冲炸开的蓝光中，
他拽着两人扑进侧方排水口。林深的侧脸擦过生锈的管壁，
腥甜的铁锈味混着张薇发间的铜腥气灌入鼻腔。攀爬持续了十七分钟。
当老何掀开头顶的窨井盖时，月光如冰水般倾泻而下。林深将张薇托举出井口的瞬间，
突然感觉后腰被硬物抵住。"你眼里的齿轮，"张薇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的颤音，
"转得比程七还快呢。"她的食指不知何时异化成枪管，正顶在林深的腰椎间隙。
老何的军刀已经架在少女颈动脉上，但林深抬手制止了他。逆轨之瞳全力运转下，
他看见张薇太阳穴处的皮肤正在融化，露出底下转动的青铜编码盘——G-013-7。
"你们真的以为..."张薇的声带发出齿轮卡涩的声响，"能逃出设计好的剧本吗？
"她扣动扳机的刹那，林深突然张嘴咬住那根异化的手指。金属碎裂声炸响。
张薇的瞳孔齿轮疯狂旋转，却发现自己无法抽回手臂——林深的犬齿深深楔入指关节缝隙，
鲜血顺着下巴滴落，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铜绿色。
"认知...错误..."少女的电子音开始紊乱。老何的刀锋趁机切入她后颈，
挑出枚樱桃大小的青铜齿轮。张薇像被切断提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
眼里的齿轮逐渐停止转动。林深吐出口中的金属碎渣，舌尖尝到蓄电池液般的酸苦。
他扯开张薇的校服领口，在锁骨下方发现新鲜缝合线——皮下埋着半张被齿轮刺穿的学生证，
照片上的女孩正在微笑，而现实中的躯体已经冰冷。"她不是张薇。
"老何用刀尖挑起学生证，"至少三年前就不是了。"下水道突然传来闷响。两人同时转头，
看见程七的机械臂刺穿窨井盖探出地面，液态金属表面布满凹痕。当黑客完全爬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