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工作怎么这么难找啊!”
陆沉把头发揉成了一团鸡窝,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通讯器对面的侯大有苦笑道:“你小子英雄救美的时候就没想过今天吗?”
一个月前,陆沉还是有工作的。
大学毕业后,陆沉凭着应届生身份在临江市找到了他人生的第一份工作。
陆沉生在北方,长在北方,背井离乡来到南方的临江市生活,总要图点什么吧?
许玉池。
许玉池在临江市的临江大学读研究生。
大学西年,陆沉只跟自己的铁哥们侯大有谈起过一个女人,就是在他们隔壁班的许玉池。
侯大有也见过几次那个许玉池,的确是少有的美人,可也没有美到那么祸国殃民的程度吧?
这种小美人,一个大学随随便便都可以挑出来七八个,实在不明白陆沉的猪脑被什么玩意塞住了,爱她爱得死去活来。
更令侯大有无语的是,陆沉压根没打算找许玉池好好谈谈这件事。
一问他,他就说要赚大钱,赚大钱之后再谈婚配之事。
侯大有可不像他一样榆木脑袋,且不说赚大钱有多难,就算过了八十一难,真赚到了钱,那也晚了,许姑娘恐怕己做了别人的妻子……可这些道理,陆沉向来听不进去。
要是到此为止,也就罢了,谁人不年少?
侯大有最多取笑他,给他起个“大情圣”的外号。
但我们的小陆同志,很快就惹出新的麻烦来。
一个月前,部门经理的老婆,一个泼辣的中年妇女,居然把家务事闹到公司里来。
说是部门里的冯柳柳勾引他老公,是“狐狸精”。
冯柳柳跟陆沉一般年纪,都是应届进来的新人,哪里见过这般场面?
她想反驳,可是黄豆大的眼泪一首不争气地往下掉,许多次说到一半都哽住了。
部门经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里里外外找遍了也找不到人,通讯器也没人接。
部门每个人都装作很忙的样子,低头不去沾染这腌臜事。
新来的小白花和经理有染,被原配打上门来,这种事不是常有的吗?
只有陆沉,只有陆沉这个榆木脑袋,走上去把那个女人拉开,打断了她的撒泼。
整个空间仿佛都为之一窒。
陆沉挡在林慢慢前面,面朝那个女人一字一句地说:“说话要讲证据,你说冯小姐是……你说冯小姐破坏你的家庭,你有聊天记录之类的证据吗?”
那女人把嘴一撇,蜡黄色的脸因此皱成一团,显得很是难看。
她从通讯器的相册里翻了翻,划出一张聊天记录大叫道:“我老公居然约她看电影!
连电影票都买了!”
“我拒绝他了!”
陆沉身后的冯柳柳小声又坚定地说。
看来陆沉的出现也让她放松了不少。
陆沉暗自点头,左手轻轻搭在冯柳柳手背上,示意她不要紧张。
出乎他意料的是,冯柳柳对这个小动作的反应很大,全身都抖了一下,本能地要把手抽走。
陆沉瞬间反应过来,是自己越界了,于是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就要收回那只冒犯的左手。
陆沉忽然感到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软软的,热热的。
像香皂?
回头望去,冯柳柳原本缩回去的手又伸了出来,还反手握住了陆沉的手。
再看冯柳柳,一张小脸哭得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大首男陆沉哪里明白冯柳柳在想什么,只当是冯柳柳原谅了他的冒犯之举,于是开朗一笑,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表示“我懂你的意思”,再缓缓抽回自己的左手。
这些小动作只在几息之间,却是不曾落进旁人眼里。
那女人听了冯柳柳的话,深知无理更要声高,更加撒起泼来:“你说你拒绝了!
可你要是不勾引他,你要是不这么涂脂抹粉地扮俏,他能找上你吗?
我们一家就毁在你身上了!
可怜我家阿豪,他还是个孩子啊!
这个家要是毁了,我家阿豪可怎么办啊……”说着,还要扑过来动手。
陆沉看明白了,这人确实是无理取闹。
他脸色一沉,右手扣住那女人的手腕,一把把她甩飞出去。
用的力道刚刚好,陆沉看好了那边有公司的沙发,就算这女人体质差站不稳,也只会摔在沙发上。
可我们的小陆同志还是太年轻了。
那女人故意要他难看,右脚用力一蹬,整个人朝反方向落下去,狠狠砸在地上。
骨折,诉讼,离职一条龙。
小陆同志就这么失掉了他的第一份工作。
陆沉把这事跟好兄弟侯大有聊了聊,免不了又要挨一顿数落:“不是哥们?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啊?
你还说要赚大钱,你现在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
“呃,钱可以以后再赚嘛……”“哪有以后啊?
就那么点离职补偿金够你花多久?
你都快饿死了!”
陆沉挠了挠脑袋,觉得侯大有的确比自己聪明不少,赚钱这个事情真如侯大有所言,是个迫在眉睫的要紧事。
可是投出去的许多求职信都是石沉大海,自己又没有什么一技之长……等等!
一技之长!
自己有啊!
陆家是捉妖世家,陆沉虽然是个半吊子,但小时候也跟着爷爷练了三年,算是入了门。
这些年炼体炼气的功课也没有落下,只是那些道法秘籍他始终没有学过,爷爷怕他学了道法到处惹祸,就把这一脉的道法装在一个小木盒里交由陆沉的废物老爹保管,等小陆沉真正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再拿给他。
但陆老爷子不知道的是,陆沉的废物老爹从拿到那个盒子的第一天就把盒子给了陆沉……可惜陆沉本来就志不在此,炼体炼气的功课也只当是家族责任,自然不会去翻看这些东西。
至于渴望力量?
别搞笑了,陆沉还想着赚大钱娶许姑娘当老婆呢,把自己搞成一个被警方通缉的暴力男是图什么呢……但今天不一样了。
小陆同志再不想点法子就真的要饿死了。
轻轻擦去小木盒上的一层浮土,陆沉最终还是打开了那个木盒。
一本古色古香的简朴小书静静地躺在绢布上,字迹飘逸,颇不好认。
陆沉花了些时间才看出封面五个字写的是什么:“太白缉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