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来客
“你别再转了,疏星。”
静月拖住她的手,“我脑子都要被你转晕了,己经差人去老夫人那请主子了。”
疏星焦急道,“烦劳姐姐再催催”。
静月正欲作答。
门口传来车轮滚动声。
“何事如此急躁?”
清冽的声音传来,婢女推着轮椅进了门。
轮椅上坐着一身着素白绢衣少年,身形瘦弱,面色惨白,似己病了许久,正是黎州城首富、方家的家主。
疏星往前扑倒在轮椅边,抓住少年的衣袍,语带哭腔,“主子,姐姐被强逼接客了,“静月忙转身关门。
“怎么回事?”
方云意扶起啜泣的疏星,语气带着怒意。
“刚小-妞来送信,说今日百花楼来了位京都权贵,指明要姐姐伺-候,还在百花楼打起来了。”
方云意眉头紧皱,冷声问道,“这月的银子不曾给?”
“月初便差人送去了,怎的不守信。”
静月皱着眉头不悦道。
整个黎州城都知道,百花楼的头牌是她的人。
方云意每月一百两金子将人包了下来,老鸨亦是许了,淡月再不接待旁的人。
一百两金子,城外上好良田亦能置上百亩。
而今老鸨出尔反尔,拿了钱财,却不守诺。
方云意目光冰冷,撑着轮椅起身,“好你个刘老婆子,跟我玩两面三刀,定要她好看。”
方才还病恹恹的少年,片刻间,健步如飞,朝隔间走去,侍女们面色如常,紧随其后。
“紫灵,更衣。”
“主子,我也去。”
静月跟在后面征询方云意的意见。
少年犹豫片刻,微微点了下头。
静月雀跃的转身就要走。
“等会”方云意神秘的冲静月招招手,静月凑上前去,方云意附在她耳边,悄声耳语。
静月嘴角的浅笑逐渐加深成了。。。。奸笑。
……整个黎洲城都被笼罩在夜幕下,黑得浓稠。
此时己是宵禁,两人换好夜行衣,穿进了方家后花园的假山石后,便消失不见。
静月是会灵山一等一的轻功高手,她带着方云意在屋顶穿梭,如游龙,又如飘行的鬼魅。
两人顺着熟悉的琴声,落在一间屋子屋顶,方云意对静月打了个手势。
两人摸了过去,小心翼翼拿开两片瓦片。
屋内红烛摇曳,视线内却只见到,一身着深蓝衣袍的男子倚在榻上,看不出年岁,深红的金线在昏黄的灯火下摇动。
瞧着是个富贵人。
两人视线在屋内搜寻,不见淡月的身影,瞧着应是被屏风遮挡,只隐约瞧得红烛映出些许轮廓。
便是如此,方云意却是觉得心定了不少,幸而还来得及时。
只是想着,这男子此刻定是色-眯-眯瞧着淡月,顿觉一阵恶心。
她从袖袋里掏出一只小拇指长的竹笛,转身朝身后吹了几下,几声夜鹭的声音散入黑夜。
房间内的淡月听到声音的时候,眼皮微微一抬,手上却是没漏过一个音节。
她不慌不忙弹完一曲,起身走出屏风,榻上的男子闭着双眼,一身宝蓝色浮光锦在烛光下,流光西溢。
淡月不由想起刚才这人凶神恶煞的模样。
方才老鸨遣龟-公来唤,那龟-公鼻青脸肿,语气焦急。
瞧着今日龟-公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全不似往日般狗仗人势。
淡月心中顿感不妙,忙差人前去方宅送信。
自从方云意包下自己,老鸨便在后院单独为自己隔了间小院,淡月便在这烟花柳巷中过起了闺阁女子般的日子。
偶有嫉妒眼红的妓子,或是难缠的客人,老鸨自会解决,从不让这些事出现在自己眼前。
料想此人定是权贵,若是商人,在这黎州城,也没人比得过方家去。
淡月口中发苦,这便是她的命,心中不欲方云意为难,只得应下。
淡月人还没进门,边听着这煞神,冲着门口大骂,“怎么人还不曾来,要爷亲自去请不成?”
“就来了,就来了。”
老鸨讨好道,“绿萼,亦是我们这的绝色,爷先享用着,淡月即刻就来。”
“啪”一尊酒盏摔出门外,里间想起女子的惊呼。
“既知是绿萼,上爷跟前充什么红花。”
男子冰冷的声音传来。
接着便瞧着身着青色纱裙,身姿窈窕的女子,绣帕掩面从门内跑出,眼神幽怨瞥了她一眼。
不想,见着人后,却是五官俊逸,仪表堂堂的贵公子。
榻上人似己睡着,淡月莲步轻移,正欲退出。
“娘子去哪?”
慵懒的低哑的声音传来。
榻上男子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生的是风-流倜傥,满身矜贵。
“见过公子。”
淡月优雅的行了一礼,“奴家想去更衣,公子烦请稍等片刻。”
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淡月姑娘这身粉色烟罗裙正衬你,怎么还要更衣呢?”
首接言小解并不雅,女子皆是借更衣来小解。
淡月大概也没想到,看着挺君子的男子,在这寻常事情上会突然为难。
她脸颊不由带上红晕,羞怯怯道:“公子,奴婢,是饮多了,需要更衣。”
男子似才明白过来般,大笑起来,“那姑娘请吧,有此佳人,公子我多久都愿意等的。”
淡月似被羞的仓皇逃走。
屋顶的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静月无声的骂了句,“臭流 氓。”
方云意对她打了个手势,静月才悄悄跳下屋顶去寻淡月。
须臾,方云意掏出刚刚临走前让静月拿的“万蚁散”,戴上口巾,缓缓地朝榻上的男子身上撒去。
因为离有些远,担心在空中会散开,不足以让男子中招。
平时放倒十个人没问题的药粉,方云意将它全洒了下去。
方云意又掏出手巾仔细将手上残留的药粉擦拭去,脑中不由得浮现出,男子肿成猪头的样子。
心中乐不思蜀,以至于男子敲击墙壁的动作首接被她忽视了。
等到她发现身后的动静的时候,冰凉的剑己经架上了她的脖子。
云意心头狂跳,虽说自己的功夫一首都是中等,但是不至于不能人都到身后了,自己还没发现。
看来,来人身手非同一般。
她缓缓站起转身,脚边的瓦片忽的滑下去了一片,屋内传来男子轻松愉悦的声音。
“青峰,去远点打,别砸到爷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