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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荒殿

蓐收与皓翎王在昏暗的烛光下,目光聚焦于那幅细腻描绘着大荒全貌的地图。地图的每一寸都承载着历史的沉重与当下的纷乱,西炎国、皓翎国以及中原氏族和辰荣残军的动向在纸上交错,犹如一场尚未平息的战争前奏。

蓐收的手指缓缓滑过辰荣残军的标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辰荣残军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实乃依仗于其背后余孽的暗中支援。由此可见,中原氏族的心思并未统一,西炎国尚未能将这片土地上的势力尽数纳入其掌控之中。”他微微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皓翎王。

“师父,”他继续道,“看来我们尚有机会。若能暂时与辰荣残军结成联盟,并且分化、挑拨中原氏族对西炎王的支持,那便能够三路夹击西炎。届时,局势将会逆转,西炎又如何能与我们抗衡?”他的话语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回荡。

皓翎王眉头紧锁,言辞铿锵:“幼稚!洪江与孤之间治国理念迥然不同,即便眼下暂时结成联盟,共同对抗西炎国,但当洪江复国辰荣之后,辰荣必将是与我们兵戎相见的首要敌人。如此一来,岂不是为他人作了衣裳,又白忙活一场。”

蓐收静默片刻,他微微躬身,恭敬地向皓翎王行礼,声音低沉而稳重:“请师父赐教。”

“洪江身边有相柳辅佐,其威胁之重,远胜于西炎王。扶持洪江复国,对皓翎有害无利。西炎国的善战之士,早在几百年前与辰荣国的惨烈交锋中已然枯竭,今时今日,留下的不过是些无能之辈,连玱玹都不如。而对西炎王而言,掌控中原氏族的局势已迫在眉睫,此时此刻,他必然在深思熟虑,权衡着王室子孙中,哪一位最为合适与中原氏族结成联姻。于他而言,谁能够与中原氏族联姻,让中原氏族为其效忠,谁便是未来西炎王。由此可见,玱玹必须尽快返回西炎。与其任由西炎王的其他子孙与中原氏族联姻,继而掌握王位,不如让玱玹成为那位真正的继承者。若未来玱玹意图统一大荒,攻打皓翎,孤作为他的师父,皓翎国对他也有着养育之恩,届时统一的条件,自当由皓翎来主导。”

“徒儿不明白,若西炎无能争善战之辈可与皓翎抗衡,何必执意让西炎统一大荒,而皓翎为何不能?”蓐收的眉头紧锁,视线停留在地图上。

“蓐收,细观这幅大荒地图。除却皓翎,西炎早已占据了大荒的广袤疆域。西炎的统一,已是顺应天命,民心所向,你总是从军事战术上去看大荒统一,而不是从政治战略去看,发动一场不得民心的战争,最终反噬的还是皓翎。孤深知,你拥有护佑皓翎千年的能力,但谁能保证在千年之后,仍有能臣为皓翎的未来保驾护航?不如顺应这一民心大势,以求得更为丰厚的利益。”皓翎王的话中隐含深意。

“那么,作为西炎国中权势滔天的五王和七王所排挤的质子,他究竟有什么理由能够顺利返回西炎呢?更何况,玱玹并未得到西炎王的青睐,又怎么能入中原氏族的眼,与他们联姻呢?”蓐收微微皱起了眉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沉重和迷惑。其实,他早就看透了玱玹的野心,想回西炎争夺储位。在轵邑城的时候,他就发现玱玹故意想接近辰荣馨悦,还曾为此对他发出过警告。他想不通师父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认为一个被排挤得体无完肤的质子,能在西炎找到立足之地。中原的那些世家,真的会看得上这样一个无权无势、连西炎王都不屑一顾的王孙吗?

“礼服是否已然备妥?”皓翎王忽然问道,瞬间将话题转移。

蓐收心中疑惑,师父为何对此事避而不答。他微微皱眉,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不安,坚定地回答道:“一切已然准备妥当。”

皓翎王微微颔首,示意他将礼服呈上。蓐收于是拍手示意门外的宫女们,将精心准备的礼服捧入。片刻间,两个身着华丽宫装的侍女缓缓走入,手中托着一只精致的托盘,轻盈地走近,恭敬地将其放在桌案上。托盘中,鲜红的喜袍如火焰般夺目,裙摆绣有栩栩如生的金线凤凰,华丽而繁复。

“将其挂起。”皓翎王淡淡地吩咐道,声音稳重却透着威严。

两名侍女立即行动,小心翼翼地将那华美的礼服取起,稳妥地挂在衣架上。皓翎王缓步走向衣架,脚步稳重而从容,宛如一位统治者走向他所掌控的未来。

当他缓步走近,殿内的侍女们恭敬地将身子倾斜,悄然退至一旁。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四周弥漫着一股肃穆而庄重的气氛,令人屏息以待。皓翎王的目光如同锐利的剑刃,扫过那件华丽的礼服,面色渐渐沉重,如乌云压顶般令人窒息:“此衣需重做。”

“是。”蓐收颔首应命,心中却暗生疑惑,似有无数复杂的思绪交错,难以捉摸。

“务必快速赶制出来,玱玹与小夭回归西炎之事,决不能有丝毫耽搁。”皓翎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清晰地道出他心中深藏的决策。说罢,他便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而坚定。

蓐收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原来师父早就…给玱玹找好了理由…

 ……

当蓐收踏入寝殿时,暗卫的身影如影随形,匆匆而至。

“启禀少主,”暗卫的声音低沉而严肃,“王宫中传来消息,二王姬在大王姬的寝宫中肆意破坏,内务殿请示是否让侍女出面阻拦?”

蓐收微微抬头,目光透过窗棂凝视着远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让她们当没看见,就当自己没有灵力,不敢阻止。”

暗卫继续禀告,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与忧虑:“还有消息传来,二王姬似乎意图毁坏新缝制的礼服。”

蓐收的眉头微微皱起,平静地问道:“那礼服是否已被毁坏?”

暗卫略显迟疑,随即回答:“二王姬目前仍在前往的途中。”

五神山

“王姬,冷静!”海棠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努力稳住情绪失控的阿念,试图将她拉回理智的边缘。

“别管我!”阿念愤怒地将海棠推开,踏入绣衣阁的那一刻,她的目光犀利如刀,落在墙壁上悬挂的华丽礼服之上,眼神中闪烁着炽烈的愤恨,咬紧牙关:“我要毁掉它!”

守护在礼服旁的侍女面色苍白,迅速后退,选择置身事外,任凭阿念的怒火在此肆虐,心中满是无奈。

就在阿念握剑高举,准备将利刃刺向那件象征着荣耀的礼服时,蓐收匆匆赶至,如铁箍般紧握住她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坚定:“王姬!”

随着那声低沉而清晰的呼唤响起,阿念的挣扎骤然停下。她猛然转过身,声音因情绪的激动而微微颤抖:“蓐收,连你也对我隐瞒,从始至终你都知晓玟小六的真实身份就是小夭,对不对?”话语未落,她毫不留情地向蓐收挥出拳脚。

蓐收面对此情此景,既未闪避,也未反击,静静地承受着她的宣泄。对于他而言,阿念所施加的灵力实在微弱,仿佛轻风拂面,根本无法造成实质的伤害。他的神情未显一丝不悦,反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关切。

“打够了没有?”蓐收的声音透着几分温柔,伴随着他微微抬起手来,轻柔地为阿念整理额前散乱的发丝。

阿念的手顿时停下,脸颊上泛起一抹浅浅的嫣红,然而她眼底的倔强却是不可动摇。她轻声回应,“当然不够。”

“需不需要微臣去帮王姬教训玱玹和大王姬?首先将玱玹的双脚砍断,再将大王姬的双手削去,让她与玱玹一道滚出五神山?”蓐收的语调温和,仿佛他所言的不过是对今日天气的闲聊。

阿念听罢,顿时愣住,随即下意识摇头,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错愕。“蓐收你疯了!若是父王怪罪下来,青龙部全族恐怕都会遭受抄斩!”她没好气地反驳,难以相信他竟会提出如此荒唐的主意。虽然她对小夭心生厌恶,但无非是想将她赶出五神山,远离她与玱玹哥哥的生活,绝不曾想过如此极端的做法。

“既然王姬如此心善,那有为什么要破坏这件礼服,王姬可知这件礼服被破坏了,陛下怪罪下来,微臣不一样要被诛全族吗”蓐收挑了挑眉毛,神色间颇有些揶揄。

“你……”阿念的声音一时卡在喉间,过了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反驳:“父王不至于因一件被毁的礼服便诛灭你全族。”

蓐收的目光如同深邃的夜空,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眉头微微皱起,透出一丝担忧与沉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阿念,冤有头债有主,玱玹对你所施的伤害,理应还给他承受,你却将怒气撒在小夭身上,无济于事。”

阿念听罢,愤怒的目光如箭般射向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委屈:“连你也偏袒小夭吗?”她的语气中夹杂着不甘与愤懑,随即,她怒火中烧,手指伸向那件华丽的礼服,似乎要将其彻底毁灭。

蓐收见状,立即制止了她的举动。他随即缓缓将灵力注入那件精致的礼服,施下了毁坏的法术。那件原本华美的礼服在灵力的侵蚀中渐渐显露出破损的痕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曾经的光彩。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无奈:“王姬,这下可满意了?”

阿念微微点头,心中那股怨气终于有所缓解。

  ……

小夭缓缓步入寝殿,面前的一幕令她惊愕无以言表。殿内的梳妆台、床铺、屏风,以及桌椅等一切陈设,皆被摧残得支离破碎,杂乱无章。地面上散落着各类珍贵的玉器与宝物,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似乎也在为这场劫难而沉默。

两名侍女被父王派来伺候自己的,却在此刻如同失去主心骨般,瑟瑟发抖,跪伏于地,浑身颤栗不已,脸色宛如白纸,显得无比苍白。“发生了何事?难道是遭了贼?”小夭虽内心波涛汹涌,却依然保持着冷静,目光扫过这片狼藉的屋子,随后转向那两个趴在地上的侍女。

“是二王姬带人前来砸毁的……奴婢不敢拦阻。”侍女们的声音透着不安与恐惧,战栗得无法自已,每一个字句仿佛都是在用哭腔诉说着她们心中的绝望。。

小夭微微皱眉,凝视着侍女们面露胆怯与无措之色,心中不禁生出怜惜之情:“你们都起来吧,没关系,只需和我一起整理便可。”

两位侍女互相对视,眼中流露出一丝犹豫,但在小夭温柔的声调中,终于鼓起勇气站起身来,乖巧地应允着。

小夭缓缓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那张凌乱的床铺上,心中暗自决定先行整理。她站在床边,轻轻掀起被褥,却意外发现床铺上竟爬行着几条令人作呕的小虫子。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情景,她并未显露出一丝惊慌,反而神情淡定,逐一将那些小虫小心翼翼地捡起,装入盒中。随即,她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地对侍女们说道:“我们先去一趟安宁宫,给二王姬送上一份礼物。”

小夭在迷雾重重的五神山中游走,心中浮现的不安与焦虑不断加深。她发现,去往安宁宫的方向似乎被无形的力量阻隔,令她无法前行。仿佛有一股强大的结界,在暗中阻碍着她的每一步,令她的心情愈加沉重。

“这五神山的护卫是谁在管?”小夭将目光投向身旁的两名侍女。

两名侍女互视片刻,神情中流露出一丝犹豫,最终齐声答道:“是蓐收大人。”

“他吗?”小夭微微一怔,随即恍若明悟般想到,看来他早已预见到自己将去安宁宫回敬阿念所作所为,竟然设下重重结界阻挡自己,这个蓐收对阿念不一般啊,就不怕她向父王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