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掌心里裂成蛛网的化妆镜，睫毛膏晕染在指腹。这是今早第三次补妆失败，洗手间隔间外的说笑声潮水般漫进来。

"新来的转学生又在厕所化妆哎。"

"听说她妈妈跟人跑了......"

细碎的议论像粉笔灰簌簌落进衣领，我用力拧开隔间门，撞见两个女生惊慌失措的脸。镜中倒影里，我的齐刘海遮住眉骨，黑色美瞳像两口深井。

"借过。"我侧身从她们中间穿过，劣质香水混着厕所熏香钻进鼻腔。走廊尽头的教室名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高二（3）班，这是我转学的第四天。

课桌里突然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林小满举着吃到一半的菠萝包，嘴角还沾着奶油："温晴你睫毛膏花了！"她翻出湿巾要帮我擦，我下意识往后躲，后脑勺撞在窗框上。

教室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我转头看见玻璃映出的身影：白衬衫扎进格裙，领结端正得像个假人。这身校服是爸爸连夜熨烫的，他手指被蒸汽烫出水泡，却笑着说"转学第一天要体面"。

"别动。"林小满已经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眼皮。她擦得很认真，仿佛在修复博物馆里打碎的瓷器。阳光穿过她耳际的碎发，在课桌上织出细密的光网。

天台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时，我终于找到喘息的空隙。昨夜爸爸又在客厅喝酒，酒瓶碰撞声像定时炸弹的倒计时。我摸出藏在书包夹层的烟盒，金属打火机却被人抽走。

"教导主任在楼下。"声音从水箱后面传来。男生校服松垮地搭在肩头，锁骨处有道淡粉色的疤。他指尖转着我的打火机，火星在暮色里划出橘色弧线。

我认得他。周屿，公告栏处分通知上的常客，此刻他倚着生锈的栏杆，身后是正在沉落的夕阳。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眉骨上新鲜的擦伤。

"新来的？"他弹开烟盒嗅了嗅，"草莓爆珠？真够少女的。"笑声混着薄荷味飘过来时，我夺回烟盒转身就走。铁梯发出刺耳的***，身后传来懒洋洋的提醒："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