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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高烧的喜房里,沈知意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龙凤烛的蜡油沿着烛台蜿蜒而下,在紫檀木案几上凝成血色的泪。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惨白的脸,金丝鸾凤嫁衣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像是要活过来啄食她的血肉。

"小姐,姑爷来了。

"贴身丫鬟青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知意猛地站起身,却见铜镜里映出身后人影。

本该举着合卺酒的裴砚之,此刻手中却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

"为什么?"她踉跄着后退,绣鞋踩在洒落的合欢果上发出细碎的声响,"你我青梅竹马,沈家将半数药铺陪嫁......""要怪就怪你太蠢。

"裴砚之的笑声像是淬了冰,匕首抵在她咽喉,"你以为我当真稀罕那点药材?沈家秘传的《千金方笺注》早被云裳抄录给我了。

"沈知意如遭雷击。

她想起三日前嫡妹沈云裳带着新制的九转回魂丹来贺喜,那丹药竟与父亲临终前呕血写下的药方一模一样。

喉间突然一凉,温热的血溅在鸳鸯锦被上。

她听见自己倒地的闷响,金步摇摔在地上碎成三截。

门外传来青黛的惨叫,随即是重物坠地的声音。

"姐姐可别怨我。

"沈云裳提着染血的裙摆跨过门槛,绣着并蒂莲的鞋面正踩在青黛的手背上,"要怪就怪你总爱当救世主。

去年洪灾非要开仓施药,害得裴郎家药铺亏损大半。

"沈知意艰难地喘息,眼前浮现出半月前的场景。

她在疫区熬了三天三夜配出解药时,分明看见裴砚之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惊艳。

原来那些柔情蜜意,不过是觊觎沈家药典的伪装。

"对了,你外祖家昨夜走水了。

"沈云裳蹲下身,金镶玉护甲划过她染血的脸颊,"三百多口人,连你那个会背《本草拾遗》的小表弟都没逃出来呢。

"剧痛突然从心口炸开,沈知意猛地睁开眼。

雕花拔步床的帷幔在眼前晃动,窗外传来熟悉的蝉鸣。

她颤抖着抚上咽喉,那里光洁如初,连前世被毒酒灼伤的疤痕都不复存在。

"大小姐,二小姐来送嫁衣样子了。

"门外传来青黛清脆的声音。

沈知意死死攥住锦被。

这是三年前!沈云裳提议姐妹同嫁裴府的那日!前世她严词拒绝,却不知那时沈云裳早已与裴砚之暗通款曲。

铜镜中映出少女明艳的容颜,眼角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

她记得清楚,今日沈云裳会穿着月白色襦裙,捧着亲手绣的百子千孙图来示好。

"让妹妹稍候。

"她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取我那件鹅黄襦裙来。

"妆奁最底层,静静躺着母亲留下的鎏金点翠步摇。

前世她嫌这簪子过于华贵,直到母亲病逝都不曾戴过。

指尖抚过簪尾暗藏的机括,那里藏着半根淬了蛇毒的银针。

花厅里,沈云裳果然捧着绣绷盈盈下拜:"姐姐看这并蒂莲可好?妹妹想着,若是能与姐姐同侍裴郎......""妹妹有心了。

"沈知意笑着扶起她,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沈云裳腕间。

脉象浮滑,分明已有两月身孕。

前世她竟未察觉,这毒蛇般的女子早在议亲前就珠胎暗结。

沈云裳显然没料到这般顺利,愣怔间已被沈知意拉到妆台前。

铜镜里两张相似的面容,一个明艳如牡丹,一个清丽若白莲。

"只是..."沈知意将步摇斜插入鬓,"妹妹可知裴家最忌妾室先孕?"她满意地看着镜中那张脸瞬间惨白,"三日前回春堂的大夫回乡了,妹妹若要抓落胎药,可去城西济世堂。

"沈云裳手中的绣绷砰然落地。

她仓皇后退,却被沈知意牢牢扣住手腕:"妹妹慌什么?姐姐不过是想说..."嫣红唇瓣贴近她耳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窗外惊雷乍起,盛夏的暴雨说来就来。

沈知意望着沈云裳踉跄逃走的背影,伸手接住檐下滴落的雨水。

这一世,她要那些欺她负她之人,皆如这雨中残荷,零落成泥。

雨丝裹着药香漫进窗棂,沈知意将鎏金点翠步摇浸在青瓷碗中。

乌头汁液沿着簪尾暗纹渗入机括,与蛇毒融合成幽蓝的荧光。

这是她重生后改良的第三十七种毒剂——前世在裴家地牢里试过的九百种毒草,终于派上用场。

"小姐,二小姐院里的秋纹求见。

"青黛捧着鎏银熏炉进来,炉灰里隐约透出几片未燃尽的纸屑。

沈知意指尖轻旋步摇尾端,三棱针尖弹出时带起细微破空声。

前世直到抄家那日,她才从母亲遗书中得知,这看似寻常的首饰竟是江南天工坊的手笔。

那些精妙绝伦的机关暗格,本是为保护《千金方笺注》而造。

"就说我在配药。

"她将淬毒的银针收回簪内。

铜镜映出窗外芭蕉丛后一闪而过的藕荷色裙角,那是沈云裳最宠爱的婢女。

熏炉突然爆出几点火星,沈知意眸光微闪。

前世青黛就是被这掺了磷粉的香灰灼伤双手,再不能替她试针施灸。

她状似无意地拂袖,半碗乌头汁泼在鎏金鹤擎炉脚上,刺啦一声腾起青烟。

"呀!这炉子..."青黛慌忙要取帕子。

"不妨事。

"沈知意按住她手腕,"去库房取些艾绒来,要陈了三年的。

"指尖搭在丫鬟脉门,果然探到些许凝滞——沈云裳竟提前对青黛下了慢毒。

窗外传来细碎脚步声,秋纹终究是按捺不住。

沈知意故意将步摇搁在妆台显眼处,转身去取药柜最上层的青瓷罐。

背后传来珠帘轻响,铜镜里清晰映出秋纹颤抖的手。

当那只涂着凤仙花汁的手即将触到步摇时,沈知意突然轻咳:"妹妹若喜欢这簪子,何不光明正大地看?"秋纹僵在原地,袖中暗袋掉出个精巧的磁石盒。

那是专门用来窃取机关暗器的工具,盒面刻着裴家药铺的暗记。

"这...这是奴婢捡的..."秋纹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沈知意拈起磁石盒,指尖在盒底某处凸起轻轻一按。

三根牛毛细针激射而出,钉在窗框上泛着诡异的靛青色——正是裴家秘制的七日醉。

中毒者前六日与常人无异,第七日会突然癫狂呕血而亡。

"好个忠仆。

"她将磁石盒扔回秋纹怀中,"回去告诉二小姐,想要破解天工坊的九连环机关,光靠裴家那些下作手段可不够。

"待秋纹连滚带爬地逃走,沈知意从袖中抖出个油纸包。

方才秋纹下跪时,她已用银针挑破对方腰间香囊。

此刻纸包里的赤芍药粉正与残留的七日醉发生反应,渐渐显出朱砂色的纹路——正是《千金方笺注》中记载的"以毒攻毒"之法。

"小姐,艾绒取来了。

"青黛抱着锦盒进来,鼻尖突然抽动,"这香气...""把窗棂第三根竹管向右转三圈。

"沈知意迅速将赤芍药粉撒入熏炉。

随着机关转动,屋顶突然降下纱幔,将整间屋子笼罩在浸过解药的轻罗中。

青黛尚未回神,忽见方才秋纹跪过的地砖冒出缕缕白烟。

藏在砖缝里的七日醉被赤芍药激活,却因纱幔上的防风藤汁液而失了毒性。

"明日送嫁妆单子去裴府。

"沈知意拔下步摇,对着烛火调整簪尾机括,"记得把母亲留下的那套红宝石头面添进去,特别是...那对嵌着南海珍珠的华盛。

"烛火爆了个灯花,映亮她唇畔冷笑。

那套头面里藏着天工坊最得意的"千机锁",前世裴砚之便是凭此物破解了沈家七处暗库。

这次她特意将锁芯浸过蛇莓汁,但凡有人强行开锁...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沈知意倏地转身。

步摇中银针疾射而出,却在触及窗纸时被两指夹住。

玄色衣角掠过窗台,来人身法如鬼魅,指间还拈着片带血的合欢花瓣。

"姑娘好毒的手段。

"低沉的男声带着戏谑,"只是用乌头配蛇毒,不怕反冲心脉?"沈知意瞳孔骤缩。

这是她改良过的古方,按理说当世无人能识。

指尖悄悄摸向妆奁夹层,那里有支淬了解药的发簪。

"血见愁三分,辅以晨露煎服。

"那人突然念出一串药名,"寅时三刻用针,可解七日醉余毒。

"纱幔轻扬间,黑影已消失在雨幕中。

沈知意望着窗台上那枚银针,针尾赫然刻着天工坊的徽记——缠枝莲纹间盘着条衔尾蛇。

烛火将银针的影子拉得细长,沈知意捏着那片合欢花瓣的手指微微发颤。

花瓣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子时三刻,乱葬岗东。

前世被囚地牢时,她曾见过类似的笔迹。

那个每月初一隔着铁栏递药的黑衣狱卒,总在药包上写禁忌的解毒方子。

有次她高烧濒死,那人竟冒险送来半本《毒经纂要》。

"小姐,要报官吗?"青黛紧张地盯着窗棂上的破洞。

沈知意将花瓣浸入乌头汁,朱色纹路逐渐显现出地图轮廓。

那是城郊废弃的义庄方位,标注处竟与母亲生前常去的慈幼局相邻。

"备车,去济世堂。

"她突然扯断步摇上的缠枝莲纹,露出内层暗藏的铜匙。

这是方才黑衣人夹住银针时,用内力震开的机关——匙柄刻着"癸未年霜降"。

记忆如惊雷劈开迷雾。

癸未年霜降,正是母亲带她去慈幼局施药那日。

当时有个满身脓疮的乞儿攥住母亲裙角,母亲却将装着蛇莓的香囊塞给那孩子...更漏指向戌时,沈知意借着抓药的名头从后门出府。

马车刚拐进暗巷,车辕突然断裂。

她顺势滚入稻草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