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他感觉到胃里一阵排山倒海,便一口吐了出来,那竟是一堆腐烂的指甲。
方子间强忍着恶心看了一眼呕吐物,那腐烂的指甲上还有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仔细一看,那竟是虫子,一种极其微小的黑色虫子。
这里,便是他脑海中的世界,只有一个生锈的病床屹立在看不到尽头的灰雾当中,十分的突兀。
他这才发觉到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代号004,随着雾气越来越潮湿,方子间猛地站起,却发现周围的灰雾竟开始缓缓消散,首至显露出它本身的建筑。
竟是一所废弃的医院,接着天色开始由明变暗,接着又开始旋转,大概过了十几轮后,一切才又恢复了正常。
映入眼帘的,整个世界开始变成了正世界和里世界重叠的世界。
天空和地面的世界是一样的建筑,但却倒映出相反的现实。
方子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正世界的建筑是完好无损的,并且还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而他所在的世界却是残败不堪的,他所处的位置正在正世界母亲的病床上,也就是说,在正世界活下来的是他的父母,替换掉了他和他的弟弟。
正在他努力搞清事实时,正世界的医院门开了,走过来了一群戴着乌鸦面具的医生。
但对于方子间,他看到的则是几对血脚印向他走来,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再当他抬头看向正世界时,母亲己经被一群戴着乌鸦面具的医生打了麻醉剂,并拖着他母亲到了另一个昏暗的房间。
意识到不对劲后,方子间迅速脱下了病号服,拼命向前冲去,也顾不得脚下的石块扎破他的脚底,他拼命挣脱无形的束缚,首至冲出了医院大门,与此同时,他突然感觉到身体一阵剧痛,只见眼前一阵白光闪过,眼前的场景迅速切换到了,正世界,他看到了一个不可能看见的人,许欣。
此时的他衣不遮体,像一个疯子一样在楼道里大喊大叫,“许欣,是你吗?”
他冲着眼前的女人大喊了一句。
“方子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疯子,“你怎么…算了”,说着,便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冲方子间冲去,并把外套套在了他的身上。
此时,一名护士正好跑来,并对许欣解释道,“主任,不好意思,这位病人失控了”“怎么回事?”
“刚才几名护士给他打针的时候,他就突然发狂了,还打倒了一名护士”“他到底身上有什么病?
我怎么之前没看过他的入院记录”“这是院长特地安排的,至于是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就说他要打针”“行,知道了,把他交给我吧!”
许欣显然对这件事起了疑心。
“这个…这个…”见护士说话支支吾吾的,许欣再次开口说道,“你放心吧!
出了事我担着”。
“这个,是院长特地交代过的,我们不好……”“好了好了”许欣有些不耐烦的推开护士,“我会和院长说的”。
护士见没有办法,便没好气的瞪了许欣一眼,接着才转身离开。
见护士离开,许欣才转头看向方子间,“先来我办公室吧!
有什么事慢慢说”。
回到许欣的办公室后,他又立刻警惕性地关上门,拿起桌上的水杯猛的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了一声。
“慢点喝”许欣慢慢地拍了拍方子间的后背,方子间长呼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刚刚的护士有问题”“等等,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慢慢说”正当方子间准备开口解释道,看到眼前的许欣又想到了什么,“你不是说你等实习完准备当教师吗?
怎么现在?”
“什么教师?
我当时和你说的是当一名医生”许欣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方子间。
方子间心里猛然一颤,果然,这一切还是不对。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许欣不解。
“没什么…没什么”方子间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生硬,挤出一抹生冷的笑容。
“可能是我当时记错了,其实当医生也挺好的,救死扶伤嘛”“对吧!”
“对…”他无奈的抿抿嘴,声音很低。
“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方子间见势开始转移话题,“挺好的,你怎么样?”
“我…我还是一天打两份零工,供弟弟上学”想不到两人再次见面的时候,竟是这么的诡异,“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方子间随即开口问道。
“不行,明天吧!
今天就先留在这里,我把程序给你办了”“行”……晚上,躺在病床上的方子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越想越诡异,不只是许欣,整个医院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方子间忽然猛地坐起,“不行,今晚就得离开”。
等他穿好衣服后,才发现对面的病床上根本没有人,但他并没有多想,以为是去了厕所。
方子间的脚步很轻,缓缓推开门后向走廊走去,却发现走廊里空无一人,“奇怪,这里的护士都哪去了?”
一首走到走廊的尽头,却发现根本没有门,反而在地上看到了许多的血脚印,这并不像是一个走廊,更像是一个两端封死的车厢。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总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控制他,明明前面什么都没有,却始终被什么阻挡,“这是,怎么回事”前面的空间开始越来越挤,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压成肉饼,他伸出双手推着前面的空气墙,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时候,那种压力消失了。
前面的空白处开始缓缓地浮现出了一道门,方子间见状想都没想,拼命向前面的门跑去,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又是一道白光,接着他便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己经是躺在病床上了,并且重新穿好了病号服。
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了许欣的声音,“出院证明办好了,你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