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叫阿玖 夔小浲 2025-03-05 02:2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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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琉璃瓦上的霜花裂成细碎寒星时,我数到第三千七百片碎鳞从尾尖脱落。

天河水浸润的鲛绡缠在蟠龙柱上,将月光滤成青丘坟冢前的雪色。戌时三刻,

镇魔鼎幽蓝火焰果然如月老所言转为青白,鼎身饕餮纹张开利齿的刹那,

我听见阿娘在三百年前的风雪里咳出血沫。"阿玖,

去寻心口缠梅香的人......"尾尖扫过汉白玉阶的裂痕,司命殿星晷映出九道狐影。

三百年来我总梦见这般场景:阿娘攥着半块狐心玉倒在红梅树下,冰棱挂满她睫羽,

而我徒劳地用灵力温养她逐渐冰冷的手腕,直到霜雪将我们凝成两尊冰雕。

鎏金铃猝然炸响的瞬间,沉水香混着血腥气漫过鼻尖。玄色织金袍角拂过朱漆门槛,

七宝璎珞在来人腕间折射出冷冽碎光。沧溟神君银发未束,眉间玉印晕着诡谲暗红,

每一步都似踏在将断的琴弦上,连袍角翻涌的弧度都浸着杀伐气。我屏息缩进梁柱阴影,

尾尖银焰忽明忽暗。这位传闻中剜心镇魔的战神,此刻颈侧暗纹正如毒蛇游走,

皮下涌动的黑气与镇魔鼎中溢出的魔雾如出一辙。"叮——"诛神剑出鞘的铮鸣刺破死寂。

沧溟突然驻足偏殿门前,左手托着的青铜鼎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我凝神望去,

鼎心幽光里竟嵌着半枚碧色玉石,

裂纹间渗出的金丝正与我的尾尖银焰共鸣——那分明是青丘王族代代相传的狐心玉!"谁?

"罡风裹着剑气劈面而来,我旋身带落漫天鲛绡。月华如瀑倾泻的刹那,

看清沧溟赤红如血的瞳孔。暗红纹路已爬满他半边面容,玉印渗出墨色血珠,

在银发间蜿蜒成狰狞图腾。"神君入魔了?"九尾炸开的银焰照亮他心口狰狞伤疤。

那道形如残月的裂痕,与狐心玉缺失的缺口严丝合缝。

三百年前的画面倏然刺入灵台:阿娘染血的指尖点在我眉心,狐心玉在她掌心碎成两半,

其中一片化作流光消失在天火尽头。沧溟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镇魔鼎轰然坠地。

我捻诀欲遁,心口骤痛如万箭穿心——他染血的手指穿透胸腔,却在触及心脉时生生顿住。

滚烫金血顺着神纹漫延,在我们之间结成古老咒印,恍惚似见上古姻缘树在血光中舒展枝桠。

"血契......"阿娘临终呓语穿透记忆的迷雾。三百年前她攥着我腕间红梅胎记,

气若游丝地呢喃:"青丘王族与神魔结契,

便是永生永世的情劫......"沧溟突然剧烈战栗,诛神剑哐当坠地。

他掐着我脖颈抵在星晷之上,眼底血色如潮水退去:"狐妖,

你究竟......""有刺客!"天兵呼喝声自殿外传来。我尾尖卷住镇魔鼎猛然掀翻,

碧色流光冲天而起。嵌在鼎心的狐心玉剧烈震颤,

裂纹中渗出金红血珠——那正是阿娘咽气前融进我灵台的精血!沧溟忽然闷哼出声。

他心口伤疤在金光照耀下崩裂,暗红魔气如毒蛇被灼伤般扭曲退散。我趁机挣脱桎梏,

却见本该追击的天兵齐齐跪地,为首者盯着我颈间血契纹路骇然变色:"竟是上古婚契!

""闭嘴!"沧溟挥袖震退众人,诛神剑却径直刺向自己心口。金血飞溅的瞬间,

我腕间红梅胎记骤然发烫,狐心玉化作流光没入他胸前伤疤。

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血契灌入灵台:少年神君跪在三十三重天外,

将染血的半块玉石按进胸膛;青衣女子在烈焰中化为红梅,往生咒的光晕里,

有人对着凋零的花瓣立誓:"以神魂为契,必护你生生世世......""原来是你。

"我望着沧溟破碎的眉间玉,三百年前天火焚城的灼痛席卷而来,

"偷走狐心玉镇魔的战神大人,可知那玉石里封着我族三千魂魄?"罡风骤起,

沧溟染血的银发扫过我眼睫。他徒手捏碎袭来的天雷,掌心金血滴落在我腕间,

与红梅胎记融合成妖异图腾:"想要真相?"他扣住我后颈迫近,

沉水香混着血腥气侵入肺腑,"就用这双眼睛亲自看明白。"镇魔鼎突然发出凄厉悲鸣。

沧溟揽着我坠入鼎中漩涡时,最后映入眼帘的,

是司命殿檐角铜铃上凝结的冰花——与三百年前阿娘棺椁旁悬挂的丧铃,

系着同样的梅香缎带。二罡风撕开皮肉的瞬间,我嗅到沧溟袖中逸出的红梅冷香。

镇魔鼎内混沌未分,三千怨魂的哭嚎化作实体,利爪般撕扯着血契相连的灵台。

沧溟将我按在怀中,诛神剑划出的结界泛起涟漪,金血顺着剑柄蜿蜒成符咒。"别看。

"他手掌覆上我双眼,指缝间漏进的幽蓝鬼火里,浮现出青丘焦土上盘旋的凤族战旗。

三百年前的天火突然在识海重燃,我听见族人在火海中化为灰烬的悲鸣,

而沧溟的声音穿透炼狱般的记忆,冷得像昆仑山巅终年不化的雪:"当年本君若不取狐心玉,

归墟魔气早将六界吞噬。"尾尖银焰暴涨,我挣开桎梏撕咬他手腕:"所以青丘合该当祭品?

"利齿刺破神族皮肤的刹那,血契纹路突然灼如烙铁——沧溟腕间旧伤渗出的金血里,

竟混着与我同源的红梅精魄!混沌骤然炸裂。再睁眼时已跪在诛仙台上,

锁魂链穿透第七根肋骨的剧痛让我险些咬碎银牙。沧溟站在九重云阶尽头,

月白中衣被罡风卷起,心口伤疤在晨曦中泛着妖异的金红。那处残缺的形状,

与此刻悬在天帝掌中的半块狐心玉严丝合缝。"青丘遗孤擅盗镇魔鼎,按律当受九天雷刑。

"天帝法旨震得云海翻涌,我却盯着沧溟腰间晃动的红梅坠子——鎏金铃铛里封着片冰晶,

其中蜷缩的正是阿娘坟前那株老梅的精魄!沧溟突然抬手结印,我颈间血契纹路骤然收缩。

十万天兵惊惶退避中,他踏着诛神剑的寒光拾级而下,

玄铁护腕擦过我淌血的下颌:"此狐与本君有血契相连。"指尖抚过锁骨处蔓延的金纹,

在众目睽睽下激起一串幽蓝火花,"她死,则损吾三成修为。"天帝手中雷光倏地熄灭。

云层间传来司命星君的惊呼:"上古婚契!这纹路分明是......""本君要她为婢。

"沧溟截断话头,诛神剑穗扫过我眼前。冰魄珠映出他骤然苍白的脸色,

昨夜镇魔鼎中沾染的魔气正在玉印下蠢蠢欲动。我趁机扣住他命门,

尾尖银焰缠上心口伤疤:"神君这般保我性命,是怕三百年的事败露?""你不如猜猜,

"他忽然俯身贴近,沉水香裹着血腥气侵入唇齿,"当年本君剜心时,

可曾听见你族人的求饶?"锁魂链应声碎裂。沧溟拎着我后领掠向重华宫时,

我瞥见司命殿檐角铜铃上系着的梅香缎带——与缠在阿娘棺椁旁的那条,

绣着同样的并蒂莲纹。重华宫的寒雾浸透骨髓。沧溟将我扔进灵泉,

掐诀剥去染血外衫的力道像在撕碎仇敌。蒸腾的水汽中,他心口伤疤渗出金血,

有几滴溅在我腕间红梅胎记上,烫出缕缕青烟。"脱。"诛神剑横在颈侧,

我反手握住剑刃嗤笑:"原来神君有观人沐浴的癖好?"鲜血顺着剑锋滴落泉眼,

水面突然浮现三百年前的画面:青衣女子在红梅树下为少年神君系上玉珏,漫天飞雪里,

她将半块狐心玉按进他渗血的心口。沧溟骤然捏碎幻象。他钳住我手腕按在池壁,

眼底赤色翻涌如潮:"你以为这些幻境能动摇本君?"湿透的银发扫过我颈间血契,

那里正浮现出与玉珏上相同的并蒂莲纹,"青丘狐族最擅窥心之术,

可惜......"冰凉唇舌突然封住未尽之语。我惊觉灵力正通过血契疯狂流逝,

沧溟眉间玉印泛起妖异的红,腕间旧伤涌出的黑雾在水中凝成饕餮形状。

他在借血契吸取我的灵力镇压心魔!尾尖银焰暴涨,池水炸裂成万千冰刃。

沧溟闷哼着撞上玉柱,嘴角溢出的金血滴在胸口,竟让那处伤疤生出嫩红新肉。

我怔怔望着掌心残留的触感——方才贴近他心口时,那跳动的韵律竟与我腕间胎记共鸣。

"滚出去。"他蜷在雾中哑声呵斥,诛神剑却发出示警的铮鸣。

我抹去唇边血渍冷笑:"神君怕了?"故意将沾着血的手指按在他唇上,

"当年您剜心时可没手软,如今倒不敢看这双与故人相似的眼睛?

"沧溟突然暴起将我抵在玉壁上。他眼底赤色褪去后的墨瞳里,

映出我眼尾不知何时生出的红梅纹路。诛神剑当啷坠地,

染血的手指抚过那道纹路:"你果然......"宫外突然钟鼓齐鸣。

司命星君焦急的传音穿透结界:"归墟裂缝加剧,请神君速往!"沧溟松开我后退半步,

染血的银发在风中纠缠成网。他抬手将红梅坠子按在我掌心,

残留的温度灼得人眼眶生疼:"待在此处,

若敢踏出重华宫半步——"诛神剑劈开的裂隙中露出阿娘坟前枯萎的梅树,

"本君便毁了这缕精魄。"我握紧坠子冷笑,看着他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

指腹摩挲着冰晶里蜷缩的梅枝,三百年前阿娘消散前的画面忽然清晰——她最后凝望的方向,

正是三十三重天镇魔殿的位置。暮色浸透窗棂时,我循着血契感应摸到寝殿暗阁。

琉璃盏中浮着盏魂灯,灯芯燃烧的竟是红梅花瓣,

而灯油泛着熟悉的金——分明是沧溟的心头血!窗外忽然飘进半片残卷。借着月光展开,

泛黄的纸上绘着上古婚契图腾,朱砂批注力透纸背:"以神魔精血为媒,姻缘树根系为引,

结契者同生共死,唯情动可破......"魂灯骤然爆出火光。

我转身正对上沧溟浸着血色的瞳孔,他手中提着个凤族将领的头颅,

金血从指缝滴落成线:"看来你更想现在魂飞魄散?"诛神剑劈下的刹那,

我举起婚契残卷迎上锋芒。剑气扫落梁上玉铃,

沧溟在看清图案的瞬间瞳孔骤缩——他腕间旧伤突然崩裂,金血在残卷上勾勒出缺失的图腾,

与我颈间血契纹路拼合成完整并蒂莲。"原来你我三百年前便种下因果。

"我盯着他骤然苍白的脸,尾尖卷住那盏魂灯,"神君每日用心头血温养的,

究竟是镇压魔气的法器,还是......""闭嘴!"沧溟的怒吼震碎琉璃盏。

在魂灯将熄的瞬间,我嗅到灯芯里逸出的气息——那缕裹着往生咒的红梅香,

分明出自我灵台深处。三魂灯坠地的脆响惊醒了蛰伏的记忆。沧溟徒手攥住飞溅的灯芯,

红梅火焰在他掌心灼出焦黑痕迹,往生咒的光晕却温柔地裹住我灵台。

三百年前的雪夜忽然在眼前铺展——少年神君跪在青丘焦土上,将半块狐心玉按进胸腔,

金血顺着玉纹渗入地脉,催生出阿娘坟前那株红梅。

"你竟用神魂滋养青丘地脉......"我踉跄着去抓飘散的光点,沧溟却挥袖震碎幻境。

诛神剑抵住咽喉的刹那,他腕间旧伤迸发的魔气凝成锁链,将我们拽入归墟翻涌的黑潮。

腥咸海水灌入鼻腔时,我听见他压抑的喘息混在雷鸣般的浪涌里:"看清楚,

这就是你要的真相。"混沌中浮现出琉璃色的往事。三百年前的沧溟还不是银发战神,

月白衣角绣着凤族图腾的少年跪在诛仙台上,天帝的雷鞭抽碎他脊背:"私动凡心,

擅改命格,该当何罪!"画面倏转。青衣女子在红梅树下捻诀,

狐心玉在她掌心裂成两半:"以我情魄为祭,换青丘血脉不绝。

"她将染血的半块玉石塞进沧溟染血的手心,转身迎向天火的身影与阿娘重叠。"阿娘?

"我伸手触碰幻影,却被沧溟扣住手腕。归墟黑潮突然暴起,

万千怨灵凝聚成凤族将领的模样,长剑直指他心口伤疤:"当年若非你私放青丘余孽,

吾儿怎会......"诛神剑贯穿怨灵的刹那,沧溟突然剧烈颤抖。

我看着他脊背渗出金血,那些血迹在海水里绽开成红梅形状,与阿娘坟前的落花如出一辙。

血契纹路突然灼烫,三百年前的痛楚顺着脉络爬进心口——少年沧溟剜心时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