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铜篡命师 沼墨 2025-03-05 01: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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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明推开殡仪馆值班室的门时,电子钟的23:47在玻璃反光中扭曲成尸斑状纹路。

他抬脚避开地面拖痕——那些呈放射状延伸的暗褐色印记,是上周搬运腐尸时留下的渗液,

此刻却在月光下诡异地重组为北斗七星图案。冷柜区的撞击声带着摩斯密码的节奏,

三次短促两次绵长,翻译过来是"救救我"。当他握紧三节警棍靠近B-17号冷柜时,

发现第三层抽屉缝隙正渗出胶状液体,像融化的太妃糖般缓慢垂落,

却在触及地面前突然凝固成冰锥。"制冷系统故障?"他对着对讲机自语,

频道却爆出尖锐的唢呐声。一段民国时期的《哭丧调》混着现代电子杂音,

有个女声在曲调间隙呢喃:"姑爷...该喝交杯酒了..."张远明猛地扯掉耳麦,

金属外壳上赫然出现五个凹陷的指印。抽屉拉开的瞬间,血浆如活物般攀上他的防护靴。

裹尸袋拉链自动下滑三寸,露出人偶缠满红线的脖颈——那些暗红色纤维并非普通棉线,

每根都浸透尸油与槐花汁,线头系着的铜铃仅有米粒大小。当手电筒光束扫过人偶面部时,

镶嵌的黑曜石眼珠突然转向左侧监控探头,而那个角度本该是摄像盲区。

黄铜钥匙从人偶心口滑落,刻着"清河路44号"的凹槽渗出黑血。

液体滴在地面腐蚀出蜂窝状孔洞,透过这些小孔,

张远明窥见地下室景象:七具缠红线的尸体正被吊上房梁,最末那具穿着他的警服。

对讲机再次响起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设备里传出:"别碰钥匙!"几乎同时,

冷气强度飙升到零下三十度,睫毛上的冰晶折射出奇异彩光。冰柜内壁的血字开始蠕动重组,

"三日后亥时赴宴"逐渐扭曲成"三刻后即死"。冷藏室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张远明转身时,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血珠。监控屏幕闪烁雪花,

画面中的自己正被红线拖入冷柜——那是五分钟后的未来。他举枪击碎屏幕,

飞溅的玻璃碎片却悬停半空,每片都映出个被红线缠身的"自己"。

铁链拖拽声从冷柜深处逼近,张远明退到墙角时撞上监控主机。硬盘指示灯疯狂闪烁,

他扯断数据线接入手机,最近72小时的监控视频全部变成黑白默片:每天凌晨3:14分,

穿暗红旗袍的女人都会往B-17号抽屉塞包裹。虽然面容模糊,

但她左手腕的翡翠镯子通透欲滴——这物件此刻正锁在证物科,

属于半年前在44号宅院割腕的前任夜班管理员。当地面血痕渗透地砖形成完整北斗时,

张远明用钥匙划破掌心。鲜血滴落的刹那,整间殡仪馆的电路爆出蓝紫色火花。

应急灯亮起时,四面墙壁都变成了冷柜门,数百只缠红线的手从抽屉缝隙伸出,

腐烂指尖敲击出整齐的摩斯密码:"时辰未到"。手机在裤袋里震动,

三天后的自己发来短信:"宴席主位是你的颅骨碗。"张远明冲向焚化炉操作间时,

通风口涌出的红线已织成蛛网。炉膛自动燃起幽蓝火焰,

透过观察窗可见44号宅院的雕花门楼在火中浮现,七个无脸人影正在悬挂滴血灯笼。

当温度显示器飙至900℃时,炉门弹开的灼浪将他掀翻在地。昏迷前最后一刻,

张远明将钥匙按进操作台裂缝——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个血手印凹槽。所有红线收缩成团,

化作烫金请柬落在他胸口,内页用骨灰写着生辰八字与警号,

宴席地点"往生殿甲子座"下方印着枚指纹,

与他父亲十年前车祸现场残留在方向盘上的血指印完全重合。电子钟在23:59分炸裂,

崩飞的指针嵌入墙壁组成箭头,直指东方泛起鱼肚白的天际。张远明在剧痛中恢复意识时,

鼻腔里充斥着线香与尸臭混合的怪味。掌心伤口的血珠悬浮半空,

折射出殡仪馆不存在的雕花穹顶。他试图翻身,发现身下根本不是焚化间的防滑地砖,

而是铺满褪色纸钱的青石板。"这是...往生客栈的前厅?"他摸到胸口的烫金请柬,

内页的血指纹突然蠕动起来。沾染父亲DNA的螺旋纹路在月光下变异,

竟与客栈门环上的椒图兽首瞳孔纹路完全一致。当血珠滴落石板缝隙时,

整座建筑突然倾斜四十五度,所有物件却违反重力保持原位。怀表走动声从梁上传来,

张远明抬头看见块卡在椽木间的老式机械表——那正是父亲车祸时碎裂的遗物。

表面裂纹组成北斗七星星图,分针逆时针转动划过12:07的位置时,

客栈景象突然褪色成半透明,暴露出底层真实的殡仪馆冷库:七个冷冻抽屉正渗出红线,

缠绕着昏迷中的自己。"时空重叠..."他冲向怀表却穿透了虚影,

客栈地板在此刻变成镜面。倒影中的自己穿着民国长衫,正用黄铜钥匙剖开具女尸的腹部,

取出团缠绕红线的胎儿遗骸。当他想看清胎儿面容时,镜面突然崩裂,

现实中的殡仪馆冷气从裂缝喷涌而出。手机在尸堆里震动,

三天后的自己发来新短信:"看表盘背面。"张远明用染血的指尖触碰虚空中的怀表幻影,

金属背面浮现出父亲的手写刻字:‌甲子年亥时三刻勿近水‌。

这日期分明是2023年11月15日——正是此刻时间的七十二小时后。

客栈灯笼突然全数熄灭,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握住他脚踝。张远明摸出打火机点燃,

火光映出张溃烂的女童脸,她左手腕的翡翠镯子与监控视频里的旗袍女人遗物一模一样。

女童张开黑洞洞的嘴,

吐出的却是父亲临终录音:"方向...盘卡死了..."温度骤降至零下四十度,

打火机火焰冻结成冰晶。在绝对黑暗中,张远明听见骨骼错位的"咔嗒"声从四面八方逼近。

当第一只鬼手触到他后颈时,殡仪馆的清晨闹铃突然炸响,客栈景象如潮水般退去。

他浑身湿透地躺在冷库地板上,怀表幻影消失处多了枚带血槽的青铜铃铛。

手机相册自动生成张黑白照片:穿暗红旗袍的女人站在客栈天井,

她脚边跪着七个被红线缝住眼皮的男人。倒数第二人的西装内袋露出半截警徽,

编号正是张远明警号的前四位。照片边缘有行褪色小楷:‌七世债,今日偿‌。

冷库电子钟恢复走动的瞬间,张远明发现秒针每跳七下就会回退两格。

当他把青铜铃铛举到耳边时,听见父亲最后的喘息声混着轮胎摩擦声,

还有句模糊的警告:"别让红线碰到你的..."铃铛内壁突然伸出槐木刺扎入耳垂,

血滴在冷库地面形成新的北斗图案。这一次,

柜底层的档案袋——里面封存着十年前交警队未公开的现场照片:父亲方向盘上的血指纹旁,

赫然印着半个孩童手印。清河路44号的铁门在黄铜钥匙插入瞬间锈蚀剥落,

露出内侧雕刻的《往生咒》。张远明跨过门槛时,腐坏的木地板突然渗出黑色粘液,

在鞋底形成七枚逆向北斗图案。穿堂风裹着腥甜味掠过耳际,

他听见1942年无线电广播声在梁柱间回荡:"近日暴雨冲垮义庄,

七具无名棺椁顺流而下..."正厅供桌上积着三指厚的香灰,半截残香无火自燃。

青烟扭曲成箭头指向西厢房,那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当张远明踹开包铁木门时,

七具槐木棺椁正随烟气流向缓缓旋转,棺盖缝隙探出的红线如活蛇般昂首。

"黄杨木雕的送葬队?"他用手电扫过墙角的陪葬品架,

三十二个巴掌大的木偶保持抬棺姿势,最末两个木偶的警服与旗袍装束,

分明对应殡仪馆的人偶和监控中的神秘女人。当他的影子掠过供桌时,香炉突然炸裂,

香灰在空中凝成张民国地契——出让方指印与他掌心血痕完全重合。第二具棺椁突然立起,

张远明侧身躲过飞溅的尸水,看见棺内女尸双手交叠于心口,指缝缠着与他钥匙同款的红线。

尸身颈部切口处插着半块翡翠镯子,与证物科保存的残片正好拼合。当他想取回镯子时,

女尸突然睁眼,瞳孔是混着金粉的尸油。"姑爷来迎亲了..."女尸下颌脱落,

爬出七只血蝉振翅飞向房梁。张远明举枪射击,子弹却穿透蝉身钉入承尘,

震落本掩在灰絮中的灵幡。

褪色的"奠"字下藏着张泛黄照片:穿长衫的曾祖父正将黄铜钥匙插入女尸胸腔,

背景里的槐木棺材印着"乙酉年七月初七封"——正是1945年日本投降当日。

手机突然收到气象局暴雨预警,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942年8月15日。

张远明退后时撞翻陪葬架,木偶们头颅滚落露出中空颅腔,

每个都塞着张现代殡仪馆的运尸单。当他捡起最末的警服木偶时,其胸腔突然弹开,

掉出半本1976年的解剖日志——记录者是他殉职的法医导师,

最后一页血写着:"别让红线碰到骨髓"。西窗月光突然染成暗红色,七具棺椁同时开启。

张远明看见每个棺内都躺着穿不同年代服饰的自己,他们心口皆插着黄铜钥匙。

红线从尸身眼窝钻出,在梁上编织成巨型星图,缺失的北极星位置正对东墙裂缝。

用钥匙划开墙纸时,霉斑组成张分娩图:孕妇被红线绑在槐木床上,

接生婆手中的剪刀刻着"往生殿制"。新生儿的脐带被剪成七段,

每段系着个铜铃——正是幕间章获得的那个。突然有冰凉的手搭上肩头,

张远明转身看见旗袍女人的虚影,她腹部的剖口涌出尸油,在空中书写:"饲魂七日,

换命七世"。地砖轰然塌陷,张远明坠入地下祭坛。五十四盏尸油灯环绕青铜鼎,

鼎内煮着上百个翡翠镯子残片。鼎身铭文记载着饲魂流程:选阴年女子钉入槐棺,

用其怨气滋养红线满四十九日,再取其胎尸炼油点灯。当手电光照到鼎足时,

他看见铸造者的姓氏被刻意磨去,但残留的"張"字边旁在血渍下若隐若现。祭坛震动起来,

鼎中尸油沸腾成张人脸,竟是殡仪馆现任馆长。"该续香火了。"馆长虚影抛出捆红线,

张远明翻滚躲避时扯落幕帘,露出后面七代张氏男子的等身画像。

每幅画的心口位置都有个锁孔,而曾祖父那幅的锁眼正插着他的黄铜钥匙。

钥匙旋转的咔嗒声响起时,祭坛顶部落下七具悬尸。最末那具的警号牌在尸油中浮起,

数字比他现有的编号多七。当红线缠上脚踝时,张远明突然暴起,用枪托砸碎尸油灯。

火焰窜上房梁的瞬间,所有悬尸的脐带突然绷直,将他拽向曾祖父画像后的暗门。

暗室内堆满裹尸袋,每个都标着张远明的警号。他撕开最近的那个,

腐尸手中紧攥的竟是自己的警官证,发证日期却是三天后。

当手机屏幕亮起显示23:47时,暗门轰然关闭,

通风口开始灌入雄黄酒——这是要把他制成新的人牲。"七代债,今日终。

"馆长的声音从酒液中传出。张远明用打火机点燃裹尸布,火光照亮墙角应急斧。

劈开暗门的瞬间,雄黄酒突然结冰,红线在低温中脆化断裂。他踩着冰渣冲出祭坛时,

整座宅院开始崩塌,槐木棺椁化作灰烬在空中组成卦象:‌坎上艮下,水山蹇‌。

逃出大门的刹那,手机时间跳回现实。张远明摊开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槐木刺,

断面渗出的黑血在月光下显出小字:"饲魂已成六日"。张远明在国道旁醒来时,

槐木刺已嵌入掌心肌肤。手机导航显示身处七里坡隧道,但沥青路面正渗出尸油,

将车道线染成暗红色。远处传来马蹄铁撞击青石的声响,

频率与殡仪馆冷柜的撞击密码完全一致。隧道口涌出浓雾,三十六个纸人骑兵列阵而出。

它们的竹骨在雾中咯吱作响,眼眶里的磷火随马蹄声明灭。当首的将军纸马突然转向,

纸槊直指张远明心口,裱糊的铠甲缝隙露出半截槐木棺残片。

"阴兵借道..."他退至护栏边摸出青铜铃铛,纸人阵型突然紊乱。将军的宣纸面皮剥落,

露出馆长腐烂半边的脸。纸槊刺来的瞬间,张远明翻滚躲进排水渠,

听见身后岩壁被洞穿的闷响——那力道足以击穿装甲车。渠底积水漫过脚踝时突然结冰,

冰面下浮现张分娩床的倒影。孕妇腹部的鬼面胎记渗出血丝,

与张远明后腰的胎记形状完全一致。当他想细看时,冰层爆裂伸出无数纸手,

将他拖向隧道深处的无灯区。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1942年的抗日标语与现代涂鸦重叠。

弹孔中钻出的红线缠上脚踝,张远明挥刀斩断的瞬间,整条隧道响起婴儿啼哭。

阴兵队列突然分裂,让出条铺满纸钱的路,

尽头停着辆1945年的道奇卡车——这正是曾祖父运输槐木棺的载具。卡车货厢自动开启,

七具缠红线的尸体正被纸人装箱。最后一具尸体突然坐起,扯开寿衣露出心口的槐木刺。

当张远明触碰刺尖时,尸体眼窝燃起磷火,

映出段记忆残片:穿国军制服的男人将婴儿塞进棺椁,

婴儿后腰的鬼面胎记正被红线刺青覆盖。手机突然收到未知号码的彩信,

画面是馆长在往生殿焚烧胎尸。配文显示:"第七具人牲已就位"。

张远明扒住货厢边缘想爬出,纸人骑兵的槊尖却抵住他胎记位置。

刺痛中记忆再度闪回——自己三岁时被父亲按在祖祠,后腰被烙上浸过尸油的铜印。

隧道灯光骤然全亮,现代车辆鸣笛声从后方逼近。阴兵队列在强光中扭曲成送葬纸扎,

道奇卡车化作槐木棺椁。张远明扑向路肩的瞬间,十八轮重卡从他残影中穿过,

撞击隧道壁的火星点燃纸人,焦臭味中混着尸油燃烧的噼啪声。消防栓突然爆裂,

水流裹挟灰烬形成人形。阴兵将军的残躯从水幕中踏出,生锈的槊头挑着半块翡翠镯子。

张远明举枪射击,子弹穿透水形躯体击中后方警用摄像头,

爆出的电火花竟在空中组成卦象:‌坤上震下,地雷复‌。"时辰到。

"将军的腹语震落隧道顶端的钟乳石。张远明躲避时撞翻应急箱,

防毒面具的滤罐中掉出张泛黄的出生证明:1945年7月7日,

接生婆签字栏盖着往生殿的血指印。当他意识到这是曾祖父的出生记录时,

阴兵阵列已将他逼至隧道中段。手机自动播放起民国新闻录音:"昨夜七里坡惊现阴兵,

国军运输队全员暴毙..."播音员突然变调成馆长的声音:"张家第七子该上路了。

"隧道照明灯同时炸裂,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按上他胎记,后腰皮肤突然撕裂般剧痛。

磷火再度亮起时,张远明看见自己的影子分裂成七份。每个影子的后腰都延伸出红线,

连接着不同年代的槐木棺椁。将军纸马踏碎最近那具影子,对应的1942年棺椁应声炸裂,

冲击波将他掀翻在沥青路面。掌心槐木刺突然生长,刺尖指向隧道通风口。

张远明攀上检修梯时,纸人骑兵掷出的槊头擦过后颈,削落带血的发梢。在通风井顶端,

他看见七里坡全貌——方圆五公里的山势竟构成巨型鬼面胎记,隧道口正是胎记的嘴部位置。

暴雨倾盆而下,雨水在胎记胎记位置汇成血溪。张远明摸出黄铜钥匙,

发现锯齿已变成微型北斗七星排列。当他将钥匙按向通风井铁门时,整座山体剧烈震颤,

岩缝中伸出无数缠红线的手骨,拽着他坠向山腹密室。腐臭味扑面而来,

四十九盏尸油灯照亮青砖密室。正中石台上摆放着七代张氏男子的胎尸,

每具都嵌着不同年代的警徽碎片。第七具胎尸的心口插着把桃木匕首,

刀柄刻着"癸卯年亥时三刻"——正是今晚子时。密室穹顶突然剥落,

露出殡仪馆冷库的监控探头。画面中的馆长正用红线缝合第七具人牲的眼皮,

那人穿着张远明的警服。当馆长咬断线头时,密室内的七具胎尸同时睁眼,

脐带如蛇群般缠上他的四肢。"你才是第七具人牲。"馆长的脸从尸油灯焰中浮出。

张远明暴起扯断脐带,胎尸们发出高频啼哭。音波震碎尸油灯,流淌的火焰组成逃生路线。

他踹开暗门冲进暴雨,身后山体崩塌成坟茔状,碑文浮现:"罪人张氏七代,

饲魂赎罪于此"。手机在浸水后自动开机,屏保变成他后腰胎记的特写。

那鬼面纹路在雨水中扭曲,逐渐显露出"往生殿傀儡师"六个殄文字符。

张远明在解剖台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胸腔已被剖开。无影灯照射下,

心脏表面浮现出暗金色契约纹路。当他试图触碰时,手术刀突然自主划开股动脉,

血液逆流成线装书的形状。"光绪二十三年..."他读出书页上的立契日期,

伤口流出的血突然变成墨汁,在虚空书写起张家祖训。当写到"凡张氏七代长子,

亥时三刻必为往生殿人牲"时,解剖室的瓷砖缝隙突然钻出槐树根须,

将他拖入根系编织的记忆回廊。祖父的灵堂在根须间重现,七盏尸油灯突然爆燃。

年幼的父亲跪在棺椁前,

颤抖着将黄铜钥匙插入祖父心口——那钥匙正插在张远明此刻的心脏上。

棺内传出的啃噬声突然停止,祖父的尸手穿透棺材抓住父亲手腕,

在皮肤烙下北斗七星状灼痕。记忆碎片开始坍缩,张远明坠入曾祖父的视角。

1919年的雨夜,他正用桃木桩将穿暗红旗袍的女人钉入槐木棺,

女人腹中胎儿的哭声震碎了油灯。当契约文书贴棺封存时,女人突然咬断自己的脐带,

血淋淋的断口指向张远明藏身的记忆节点。"看见契约就得死!

"往生殿判官的声音从契约文书里炸响。张远明撕下正在侵蚀心脏的文书残页,

发现背面用胎尸脂肪写着补充条款:"若人牲存续记忆,则饲魂期限递增七代"。

此刻他的视网膜开始渗血,

在视野中央映出倒计时——23:47至00:00的间隔被拉长七倍。

解剖台变成槐木供桌,七碗雄黄酒摆成诅咒阵法。张远明抓起手术刀刺向契约核心,

刀刃却穿透虚影扎进自己肝脏。剧痛中记忆再次更迭,

他看见穿长衫的自己正在给民国警员下蛊,那人的后颈浮现出与自己相同的鬼面胎记。

手机在血泊中响起,法医同事发来尸检报告:"死者DNA与您匹配度99.8%"。

配图是他躺在往生殿祭坛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为1945年7月7日亥时三刻。

当他想放大查看时,照片里的尸体突然睁眼,

瞳孔里反射出此刻解剖室的监控画面——馆长正往他静脉注射尸油。

供桌上的雄黄酒开始沸腾,蒸汽在空中凝成七代张家男子的残影。他们同时指向张远明后腰,

鬼面胎记正在吞噬皮肤。当最后一块正常皮肤消失时,契约文书突然具象化压住胸腔,

右下角的血指印自动更新为他的指纹。

"记忆...就是献祭品..."判官的声音带着脑浆搅动的粘稠感。

张远明咬碎槽牙喷出血雾,血珠在契约上灼出焦痕。趁符文束缚松动的瞬间,

他扯断连接心脏的槐树根须,根系回廊崩塌成殡仪馆停尸间。冷藏柜突然全部弹开,

七具尸体保持与他相同的蜷缩姿势。

祖祠、入职当天收到神秘警徽、三天前在44号宅院拾取黄铜钥匙...当他想触碰碎片时,

尸体们突然同步开口:"想起一切之时,就是你成为完美人牲之日"。

手机闹铃在尸堆中炸响,张远明浑身冷汗地惊醒在值班室。监控屏幕显示整夜无人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