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提着在旁边菜市场砍价了好久才买的菜,和那群大妈在吐沫星子里你来我往己经成为她在这个地方立足的利器了。
手疾眼快抢到新鲜又便宜的菜,有时候还要叉腰瞪眼和那群大娘争半天。
素面朝天不修边幅,扎了个简单的扫把马尾用夹子夹住,一般池离季就这么出门,浑浑噩噩过了这么二十来年了活的也还不算太窝囊,生活地简简单单地在城郊区租了一套出租屋,还好在大城市有着一份白领的工作,勉勉强强能养得起自己。
在外面飘荡的这些年,池离季真的懂了很多。
读书那个时代的那股子执着还是改变了她未来的路,她的疯狂让她变成了一个连同学聚会都不太敢露面的人,“其实也不是吧,我也不是有多穷,其实…我是真的不想去同学聚会,不想见到他。”
池离季跟她的一个较为交好的同学是这么说。
“咦,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放在心上啊?
大家都不记得了,离季啊你没必要这么走心的。”
笑笑搂着离季醉醺醺地嚷着。
“笑笑你喝醉了嘞,哎呀。”
离季笑了笑。
“要我说,笑笑你是真想得有点多啦,离季什么人啊,铁打的渣渣,一件无厘头没逻辑的事,况且连开头结尾都没有的,离季甚至整个高中都没跟人家讲过几句话,难道还心心念念中了毒?”
另一个女孩插嘴地扑过来,看样子也是喝了酒。
池离季扶了扶他们俩,“喝这么多也不怕伤了胃。”
池离季也就是勾了勾嘴角,盯着KTV的门出了神,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门被推开了,池离季下意识地转过了头,门外透进来的光刺到了她的眼睛,有人开门了。
背光只看见黑色的轮廓,看不清脸,池离季就己经知道是他了,失了魂一般猛地站起来,往门口冲过去,“让一下!”
池离季几乎是把门口的人撞了一下从门边挤出去的,没等被撞到的人拉住她,她己经跑远了。
砰砰砰,心跳得好快,吓死了,说好的淡定呢?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池离季骂着镜子里的自己。
刚刚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看了看他的侧脸,还是那个样子,唉,池离季嗤笑一声,想着:“还是我喜欢的那个样子。”
’她冲着镜子又洗了把脸。
走出洗手间之后,池离季摩擦了一会拿出手机点开了沈连修的微信聊天框,“我现在还是不能见你,下次吧。”
咻——语音发送过去了,就这样活在他的虚拟时间里吧,池离季走在KTV外面的巷子里,手里攥着一根烟,抱着手机想着。
白色的帆布鞋在无聊寂静中蓦地开始旋转,缭绕的烟雾中,池离季靠在墙边,就像靠在最后一次文艺元旦汇演的后台木板一样,回忆渐渐涌现——“最后一次演出了,池离季你快点快点!”
混乱的后台,各种各样的舞蹈演员到处翻箱倒柜找自己的道具,池离季只想着这是最后一次留在学校的演出了。
这以后就见不到沈连修了。
今天他坐在台下,看她最后一次表演。
灯光,音乐,钢琴曲,旋转,轻盈从没有一支舞结束地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去看看他在台下的表情。
回到后台池离季换掉了芭蕾服,抱着衣服和鞋子坐在后台。
笑笑找她聊天,“离季,你毕业要报考南艺吗?
你功底那么好,而且小说也写得好,声音也很好听也可以报播音呀!”
笑笑很欢脱地拿着她的芭蕾鞋一边挥舞一边嚷嚷着。
“笑笑,我还没想过这些。”
池离季呆呆的回。
“离季,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沈连修说真相。”
笑笑用手砰一声把柜门锁上之后突然认真地盯着离季,“你再不告诉他可能没机会了,离季。”
池离季抱着双膝,盯着地上闷闷地说着:“我知道。”
毕业之后池离季就追随了沈连修去了北京,考了一个不知名的大学,只是为了能偶然在某个地方遇见他。
后来过得实在没法维持生计,父母让她离开北京回到家乡那边去工作好照应她,所以她又离开了那个有他的北京。
池离季又觉得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了,她一鼓作气去考北京电影大学,结果当然是没考上,果然变不成童话里的故事呢。
人生兜兜转转,却意外得被南艺录取了,又回到了本来就应该走的路。
毕业出来己经算个大龄学生了,找了一家待遇还不错的大公司当艺术指导,南京这个六朝古都,你有再多的钱好像也是个穷人,也就养得起自己。
日子就这么过着,池离季也没想太多了。
但是沈连修和池离季在网络上的交流一首没断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池离季是池离季,不是季浅浅呢。
怎么都有个季字命都不一样呢…池离季经常在给沈连修发语音,因为沈连修常说他喜欢池离季的声音,不是那种软糯糯的,而是很清朗干净的声音。
但其实,池离季对沈连修是,只要是沈连修喜欢的,她都会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