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妹妹罗云蔓陪她去理发店盘头。
罗菲听同事说,结婚盘头都是新郎官陪着,盘完头再把新娘送回娘家,然后等着新郎去接亲。
江易改却让罗菲自己去,妹妹罗云蔓就主动当起了陪同者。
这天的日子是个双日,来盘头的新娘带上罗菲,一共有五个。
理发店的老板不是盘一个走一个,而是让她们五个坐一排,同时给她们盘。
比方说,给你把头发勾了一个花,另外五个也会一一勾出同样的花。
她们不是同时来的,但一定是同时走的,提意见也不行。
七点,罗菲盘完头,化完妆,罗云蔓陪着她要了一辆出租车,又回了娘家,等着新郎来接亲。
好好的天,突然下起雨来。
窗外雨声一起,罗蒙山和王楠的心立刻揪成一团,作为从农村出来的长辈,他们对特殊日子的天气变化十分敏感。
但两个人谁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两家提前定好的,江易改九点来接亲,可九点的时候,接亲队伍并没有到。
罗蒙山的眉头越皱越紧,嘴里骂出了一句脏话。
首到九点半,江易改的接亲队伍才到楼下,看见江易改进门,罗蒙山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几句寒暄客套的保证后,罗菲要走了,摄影师让罗菲和父母合影留念时,罗菲哭了,罗蒙山也掉泪了。
他这一生无子,只有三个花一样的女儿。
老大罗云熙己经出嫁,出嫁时他也红了眼眶。
嫁女儿和娶媳妇的滋味到底怎么不一样,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尝到。
罗蒙山家底薄,陪送的东西除了几床被子,就是一台洗衣机和电冰箱。
因为下雨,这些东西都临时找了薄膜蒙了起来,上边又重新贴了大红喜字,雨水把大红喜字淋褪了色,流下成串的红水来。
王楠从窗户往外看着,喃喃道,“蒙山,菲菲这婚结的,我心里怎么那么不踏实呢。”
来帮忙的邻居赶紧打消她的顾虑,“雨是财,说明菲菲以后有钱花。”
接亲队伍把罗菲接到了婚房的楼下,江易改从婚车里走下来,周围有人开始起哄,“抱上去抱上去抱上去!”
江易改瞅瞅一身白婚纱的罗菲,咧咧嘴,“我腰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走上去吧。”
罗菲没有闹,跟着江易改上到了西楼。
象征性的闹房过后,楼上的人开始拥着罗菲去办酒席的酒店。
带上罗菲的娘家人,统共有二十多桌,大多还是江易改的姐江易荣邀请来的。
大部分来人把红包给了江易荣和罗菲的婆婆陈丽华,她们收得很自然,也没有人主动给罗菲。
罗菲抿嘴低头间,看见地上有一张新钱,弯腰去捡,江易荣说钱是她掉的,罗菲把钱还给了她。
罗菲和江易改给客人敬酒时,很多人夸罗菲长得漂亮,工作又好,说江易改有福气,讨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江易荣撇撇嘴,一脸不屑,“就那回事呗,易改愿意,我们也没办法。”
罗菲咬了咬嘴,很是讨厌江易荣的这副嘴脸,明明是她让媒人竭力促成她和江易改的婚姻的,怎么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