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亮遗落 子吾 2025-03-04 17:4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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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物理学院学神陈梓墨两年,今天,我终于在室友的鼓励下鼓起勇气,决定表白。

赶到篮球场外时,陈梓墨刚好和他的一帮朋友打完篮球出来。

门口清洁阿姨刚拖过的地面洁净如新,倒映出清澈的人影。

“沁沁加油,冲!”室友洛洛一脸激动地为我加油打气,“快啊,人要走了!”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视死如归地冲了出去。

谁知刚跑了几步,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我直接跪倒在地!然而身上冲劲儿未减,我就这么无法控制地跪着滑向了陈梓墨旁边另一个男生。

慌乱中我伸手一把抓住了一块布料,咚一下扑倒在那个男生脚边!整个世界寂静了。

我看着手里揪着的篮球短裤,差点当场去世。

苍天!大地!杀了我吧!一只青筋凸起的手从上面伸下来拉了拉裤子,没拉上去。

我听见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放手。”

“啊!”我后知后觉地尖叫一声,猛地松开了手。

篮球短裤一下子被提了上去。

周围爆发出一阵山洪般的笑声。

“我没看错吧!随哥被人扒了裤子!”“我靠!太劲爆了!”“这是哪里来的女勇士,敢扒我们校霸裤子哈哈哈哈……”“都他妈给老子闭嘴!”头顶的声音燥得想杀人。

众人立刻噤声。

面前的人缓缓蹲下,一张俊脸上全是冷笑:“说吧,这事儿怎么解决?”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个人就是南大鼎鼎有名的校霸——蒋随,传闻他抽烟喝酒翘课打架,无恶不作,当年大一刚入学就把四个大四的混混学生给打进了医院。

可偏偏这人又家世显赫,没人敢动他。

所以,我现在是扒了蒋随的裤子?救命!让我哭一会儿!“啊?你说什么?我看不见,对不起我眼睛不太好。”

我灵机一动,翻起白眼,装瞎。

蒋随冰凉的手一把掐住了我两颊,掐得我脸上的肉都挤到了一块儿。

“跟我装瞎是吧?”他冷哼,嘴角勾起的弧度瘆得人心慌,“是不是想变真瞎?”我秒怂,欲哭无泪:“对不起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旁边有个男生憋着笑搭腔:“要不以身相许吧!你把我们随哥都看光了。”

“啊?”我震惊,刚想拒绝。

谁知蒋随一哼:“她想得美。”

我:???“叫什么名字?”他接着问。

我战战兢兢:“许……许沁。”

“哪个院的?”我畏畏缩缩:“经济学院。”

“手机拿出来,加微信。”

“哈?”我猛地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他。

“拿出来。”

他不容拒绝地重复。

我赶紧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他迅速点了通过。

蒋随收起手机,眼神凉悠悠地睨着我:“我现在有事,等空了再来跟你好好详谈这事儿怎么解决。”

“好好详谈”这四个字他咬得特别重,一字一顿的,听得我心肝直颤。

我玩儿完了。

当天晚上,我荣登校论坛热榜第一。

标题是经院女勇士勇扒校霸裤子!配图是我趴在蒋随面前,手里抓着他裤子的照片,关键部位打了马赛克,但我的脸没打!底下五分钟刷了100多楼,掀起了校论坛前所未有的流量盛况。

我愿称之为南大一姐。

一姐牛逼!斯巴达勇士都没你勇啊!敢扒校霸裤子的真男人!校霸腿真白斯哈斯哈楼上不要命了?楼上比一姐还勇……我面如死灰地刷着帖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连夜离开太阳系还来得及吗?什么叫社死?这就是啊!关键我还连累校霸一起社死。

蒋随不会想杀我灭口吧?室友们围着我,一边憋笑,一边安慰。

“看开点沁沁,世界这么大,不要放弃生的希望。”

我生无可恋:“你们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哈哈……对不起沁沁……”“我们一般不笑,除非忍不住哈哈哈哈……”宿舍里笑倒一片。

洛洛举起手机道:“快看,蒋随回复了。”

我刷新了一下页面,看见蒋随回复的消息:谁拍的?删掉。

楼下迅速刷起了楼中楼——为楼主点蜡楼主走好全体起立,默哀再一刷,帖子404了。

删得还真快。

我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帖子只存在了短短半小时,看到的人应该不多。

不多才有鬼!!!第二天早课,一路上看见的每个人全都对着我指指点点,然后捂着嘴窃窃私语,笑得不能自已。

从他们的口中,我隐约听到“女勇士”“牛逼”“校霸”等字眼。

我哭丧着脸抱着脑袋一股脑冲进教室。

整个教室对我行起了注目礼。

“欢迎南大一姐!”一名男同学高声嬉笑道。

在场的同学立即全体起立鼓掌。

“欢迎一姐!”“一姐威武!”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捂着脸坐到了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

还好上课铃很快响起,教室总算安静了下来。

可是没安静多久,又响起一阵起哄声,我抬头望去,看见蒋随出现在门口,目光在教室里逡巡,似在找人。

我立即拿起《经济学原理》扣住脸,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同学你有事吗?”年过六旬的老教授问。

蒋随声音带着几分散漫不羁:“老师,我来蹭课的。”

说着,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一***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拉下我遮脸的书,嘴角扯着漫不经心的笑:“躲什么,女勇士?”他笑起很好看,是那种不顾我死活的帅。

台上的教授笑了笑:“原来是勇士门男主角来陪女主角上课,许沁同学可要好好表现哈。”

教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哄笑。

救大命了,为什么连教授也……迎着蒋随的目光,我拼命挤出一个笑容:“没躲,看书呢,看书。”

他凑到我耳侧,阴恻恻的:“我有这么可怕吗?笑得这么难看。”

距离太近,他的气息甚至钻进我的耳朵里,勾起我耳后一阵细细密密的麻。

我赶紧缩起了脑袋,往旁边挪了挪:“没有啊,你眼花了。”

他似乎轻笑了一下,悠然坐直了身子,没再看我。

一节课终于在煎熬中结束,然而蒋随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而我坐在里侧靠墙的位置,他不走,我也走不了。

我更不敢出声叫他让让。

等到所有同学都走光了,他终于动了,放下手机,侧身把胳膊搭在课桌上,一副秋后算账的模样:“现在,我们可以来详细聊聊解决方案了。”

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向后瑟缩着贴上了墙壁:“你……你想怎么解决?”他从兜里摸出一张草稿纸,打开,顶上三个大字一下印入我眼帘:卖身契。

“卖身契?!”“签了这个合约,给我当跑腿小弟,我让你往东,你不准往西,时间两个月,违约金50万。”

他懒洋洋地说。

我刚想拒绝,看着他直勾勾的眼神,我又很没出息地怂了。

这可是一个人把四个学长打进医院的校霸,我惹不起。

而且我确实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人裤子,让他颜面扫地。

不知道今天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惨。

“两个月也太久了吧?”蒋随的脸一下垮了下来:“三个月。”

“你怎么这样?”“四个月。”

“我签,我签还不行吗!”我快哭了。

蒋随拿起我的笔,把2个月的“2”字划掉改成了“4”。

我:……你是魔鬼吗?我屈辱地签下了不平等条约,他又掏出一盒印泥,强行拉过我的手,掰开我大拇指,摁下了指纹。

“行了。”

蒋随将契约重新折起来塞进口袋里,站起身,心情愉悦地拍拍我的头,“今晚思修课去帮我答到,好好表现。”

他说完,冲我勾了下嘴角,转身离开了。

要不是知道他是什么人,我都差点被他那一笑的美貌给迷惑到了。

真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肠啊。

白瞎了这么好看的脸。

我看看他的背影,又看看自己大拇指上的一片红,仿佛看到我未来水深火热的血泪史。

在心里狠狠诅咒了恶霸蒋随一番之后,我戴着鸭舌帽,踩着上课***从后门溜进了阶梯教室,坐在最后一排。

还好没人注意到我,让我逃脱了被一百多人调侃的命运。

思修老师走进教室,开始按惯例点名。

我全神贯注地听着,终于等到蒋随的名字,赶紧粗着嗓子应了一声:“到!”谁知同一时间,教室的另一个角落也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到”。

我们两个同时看向对方,都傻了眼。

那个好像是那天站在蒋随旁边的一个男生。

思修老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见怪不怪:“学生证拿来看一下。”

哦豁。

凉了。

蒋随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大,一个人翘课,三个人扣分。

我真是个大冤种。

有人给你答到怎么不早说?我骂骂咧咧坐在食堂,把碗里的饭当成蒋随,狠狠戳了几下。

不解气,正想再戳几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了我对面。

蒋随靠着椅背,眼神像凌厉的冷箭:“许沁,你是专门来克我的是吧?”胡说!明明是你来克我!可我不敢说。

“谁让你叫了其他人答到不跟我说的?”我小声***。

他毫不理会我的***:“第一件事就没办好,时间延长一个月,违约金翻倍。”

说完,取出一份新契约,其他内容不变,只有时间变成了五个月,违约金变成了一百万。

我急了:“你土匪,强盗!”他乐了,起身来到我身侧,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撑着我椅背,把我圈禁在怀里。

他弯腰下来,一张脸离我极近,笑容恣肆,眉毛微扬:“你说得没错,再不签字的话,还有更土匪更强盗的信不信?”我愣了愣,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更土匪更强盗的是什么?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信,我签。”

我哭丧着脸。

第二份不平等条约新鲜出炉。

我觉得我多半是无了。

蒋随满意地看着新签的“卖身契”,随口给我下了新任务:“明早九点来我宿舍楼下送早餐,知行二楼。”

“你要吃什么?”“你自己决定,不过……”他瞥了我一眼,“不好吃就继续延长契约时间。”

我:……资本家都没你会剥削啊蒋随!第二天一大早我苦哈哈地起床去便利店买了平时最喜欢的三明治和牛奶,一路小跑着赶到知行二楼门口。

九点零五分,蒋随那厮终于悠闲自得地下楼了。

跟他同行的还有好几个那天一起打球的男生,他们一看见我就轰然笑开。

“哟,南大一姐来了!”“什么南大一姐,那是咱嫂子,是吧随哥?”“嫂子好嫂子好。”

我赶紧摆摆手:“我不是,别瞎说!”将早饭递给蒋随,我又道:“你赶紧澄清一下啊!”蒋随随手接过,凉沁沁地瞥了我一眼:“怎么?被认成我女朋友委屈你了?”“不是,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名声吗?”我就硬笑。

“我不怕被影响。”

蒋随淡定道。

就在这时,我看见学神陈梓墨也从宿舍里走了出来,蒋随的小弟却纷纷跟我道别:“嫂子你跟随哥好好聊,我们就先走了。”

“不打扰嫂子和随哥二人世界了。”

我瞄了一眼陈梓墨,生怕他误会,赶紧大声道:“我跟蒋随没那关系,你们别乱说!”陈梓墨跟蒋随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我。

就在我担心他是不是误会了的时候,蒋随一脸不悦地挡在了我面前:“喜欢他?”他脸色好阴沉,好可怕。

“没……没有啊。”

“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还说没有?”“就是没有嘛!”“是吗?”他哼了一声,“他跟我一个寝室的,你要是好好表现说不定我可以把他微信推给你。”

“真的吗?”我瞬间眼睛发亮。

蒋随脸色更加阴云密布了:“不是说不喜欢吗?”“我……”不等我狡辩,他已经转身走了。

我赶紧跟上去:“你刚刚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啊?”他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腿又长,走起来我得小跑着才能跟上。

蒋随一边走一边冷笑:“行啊,那你好好表现吧。”

“说话算话!”自从蒋随说可以给我推陈梓墨的微信后,我给让当小弟都当得开心起来。

每天送饭送水上课签到代写公共课作业,那叫一殷勤!然而半个月后,蒋随丝毫没有给我推陈梓墨微信的自觉。

终于,又一次给他送早饭的时候,我忍不住了。

我把早饭递给蒋随,眼见他心情似乎颇为不错,趁机道:“蒋随,你不是说要把陈梓墨微信给我吗?都这么久了,现在可以了吧?”谁知他当场垮了脸,冷着脸将早饭塞回我手里,转身就走。

嘿!这厮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急忙去追:“你是不是想赖账?蒋随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你可是校霸!”蒋随:“老子是校霸又不是校长,怎么不能说话不算话?”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太过分了!”我也忍不住生气,“早饭你不要算了,我给别人!”他猛地的一个急刹车,又将我手里的早饭夺走,没好气道:“不给我你想给谁?陈梓墨?”“我才没有。”

我哪敢拿去给陈梓墨?人家都不认识我。

他紧紧攥着三明治和牛奶,一脸护食样:“这是我的,不准你给别人,尤其是陈梓墨!”我瞪了他一眼,陈梓墨招你惹你了?莫名其妙。

一整个上午,我都在心里画圈圈诅咒蒋随这个校园恶霸。

不但恶霸,还说话不算话!气!谁知气了半天,中午他竟将陈梓墨的微信推给了我。

我一边兴奋,一边在心里后悔,早知道不诅咒他了,我真是该死啊。

校霸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但是看着男神的微信,我却怂了,暗恋了他两年,现在有了微信,反而不敢加。

纠结了一天,直到晚上八点多,在室友们的集体围观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发送了好友请求。

那边竟然秒通过,还主动发来一条消息:“你是谁?”吓得我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我斟酌了好久,小心翼翼地打出一行字:“陈梓墨同学你好,我是经院的许沁。”

陈梓墨:“你找我有事吗?”我慌了,连忙求助场外:“怎么回怎么回啊?”室友们激动得上蹿下跳吱哇乱叫,半晌,还是洛洛出了主意:“他不是学神吗,问题,问高数。”

我们几人纷纷拊掌惊叹:“有道理有道理。”

洛洛满脸得意:“小意思小意思,叫我恋爱小天才就行。”

说完,大家赶紧翻出线代课本疯狂找题,最后好不容易找了一道我们自认为很难的题目发过去。

我:“我听说你成绩特别好,就想跟你请教一下学习上的事,这道题怎么解啊?”那边沉默了几分钟,很快发来了一张手写解题过程图。

我们一寝室四个人围着那张图看了十分钟,愣是没一个人看懂。

呃……果然不愧是学神。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做出来了,我话题都还没展开呢。

关键是问也不敢问,我怕他觉得我是个智障……“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巴巴地望着洛洛。

恋爱小天才洛洛摸了摸下巴,一脸凝重:“要不……再换一道题?”于是,在全寝室的指导下,我一晚上问了陈梓墨二十多道高数题,给我累的,半夜做梦都在上高数课。

救大命了!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俩大大的熊猫眼去给蒋随送早饭,谁知他一看见我就冷着脸走了。

我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搜肠刮肚想了半天。

我好像没什么地方得罪他吧?一整天,蒋随都没使唤我。

我本来应该乐得清静,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轻松得有点不习惯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忍不住抖了三抖。

怕不是被压迫出奴性了。

我赶紧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晚上,陈梓墨竟然主动发消息跟我聊天。

陈梓墨:“今天过得怎么样?”我激动地拿起手机,振臂一呼:“姐妹们!男神主动给我发消息了!”原本安静如鸡的寝室顿时响起一阵鸡叫,三个人呼啦啦围过来看我手机。

我:“很开心。”

蒋随那厮不来压迫我,能不开心吗?“接下来怎么回复啊?”我紧急求助。

这次是小米给了意见:“昨晚刚翻的恋爱秘笈终于派上用场了!找共同话题,进朋友圈看看他喜欢什么。”

我翻了翻学神朋友圈,啥也没有。

现场一片沉默。

“他可能喜欢打篮球吧,那天我就是在篮球场外……”算了,这事不提也罢。

但我还是试探着问:“你喜欢打篮球吗?”那边很快回复:“挺喜欢的。”

我:“那你一定打得很厉害吧?”陈梓墨:“还行吧,随便玩玩儿。”

接下来我就这么和陈梓墨聊了下去,还聊得颇为愉快。

就在我激动于今晚的跨越式进展的时候,他突然问:“对了,你跟蒋随是什么关系?”问这个,难道他误会了?我赶紧回道:“能有什么关系,地主跟农奴的关系呗。”

那边沉默了三分钟。

陈梓墨:“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我脑海里一下冒出蒋随欺压我的种种场面,想也没想就疯狂输出:“自恋冷血傲娇专门欺压我这种小老百姓的无良地主!”说完,我倒是解气了,对方却是半天没了消息。

等等,他跟蒋随一个寝室的,我这样说蒋随,他不会生我气了吧?可是撤回已经来不及了。

我只好赶紧又补充一句:“其实除了这些缺点,他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陈梓墨终于回复:“比如?”我抓耳挠腮冥思苦想:“他走路走得贼快!”陈梓墨:“……”蒋随,你真是个话题终结者。

即使人不在也要终结我跟男神的话题。

好气!蒋随最近好像吃了炸药一样,连续好几天看到我就摆臭脸走人。

我真的莫名其妙。

算了,反正这样我更乐得轻松,开开心心地享受了几天没人压迫,还有男神聊天的舒坦日子。

谁知蒋随的那帮小弟找上门来,说他心情不好,希望我能去哄哄他们老大。

我本来是拒绝的,我哪能哄得了蒋随这尊大佛?可拗不过他们一直缠着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试试。

蒋随在篮球场上打球,场外围了满满一圈女生给他加油助威。

我买了一瓶脉动守在球场边等着他。

其实,我那天说谎了,蒋随还是有挺多优点的。

比如他长得确实好看,不然也不能吸引这么多迷妹来看他打球。

他身材很好,身高腿长,奔跑间宽大的T恤无意间翻起来,还能看到帅死人的腹肌。

他篮球打得很好,一个人直接带全场。

还有,他虽然总是凶巴巴,可其实从来没真的对我做过什么,每次都是吓唬我。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球的时候好像老往我这边看。

看得我竟然耳根有些微烫。

真该死,不能被这厮的美色给迷惑了。

我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

终于,他打完球下场了,我正要迎上去给他递水,谁知他直接绕过我,接了另一个女生手里的可乐。

那个女生是,校花林嘉。

她刚刚好像一直站在我旁边。

感情蒋随这厮一直看的都是校花!周围隐隐传来一阵嘲讽的笑声,不少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快看,一姐又来追蒋随了。”

“好丢脸,人都不理她,还上赶着当舔狗呢。”

“也不看看自己有什么资格跟校花比。”

对了,由于前段时间给蒋随当小弟当得太积极,全校盛传我是他的舔狗!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埋着头转身暴走。

我就是脑子有病才会答应他们来哄蒋随。

下次谁来谁是狗。

刚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蒋随的声音:“站住!许沁!”我没好气地转身:“干嘛!”蒋随走过来,脸色别扭得很:“水不是给我买的吗?”我怒道:“给狗买的。”

他火了,眉毛扬起:“许沁你胆儿肥了是吧?”我还在气头上:“我就是胆儿肥怎么样?”反正他又不会对我动手。

他脸沉下来,伸出手:“给我。”

“你手里都有一瓶了,还用得着我的?”说完,我顿感不对,怎么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要命!蒋随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怎么,吃醋了?”“你瞎说!”我赶紧别开视线。

这人笑起来真是晃得人眼花。

他笑意更盛:“别人的我不要,我只要你的。”

说完,他直接把可乐塞回林嘉手里,看也没看她一眼,伸手夺过我手里的脉动,拧开猛喝了一口。

我竟被他这句话闹得心跳漏掉一拍,赶紧转开了目光,假装漫不经心。

一旁的林嘉脸色涨红,差点没哭出来,不甘心地对蒋随道:“蒋随,明明是我先给你的。”

蒋随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漠:“你谁啊?哦,那个水是吧,不好意思,我刚刚拿错了。”

周围一片寂静,特别是刚才一直议论的那几个女生,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口。

林嘉脸上再也挂不住了,咬着牙扔了可乐冲出了球场。

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我一眼。

蒋随这厮,可真是个祸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恶劣地,有那么一丝丝,雀跃。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太不应该了,我今晚回去就敲三分钟电子木鱼。

你别说,电子木鱼还真有用嘿!敲完没多久,陈梓墨就约我明天一起去吃饭了。

谢谢木鱼,下次还敲。

第二天就是周五,我特意画了个妆,穿了件漂漂亮亮的小裙子,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后就开开心心地去赴约了。

谁知到了餐厅没看见男神,倒看见蒋随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

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怎么是你?”他一副老子根本不想来的表情:“陈梓墨晚上有事,让我帮他来掌掌眼。”

我赶紧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几分钟钱陈梓墨刚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他有事来不了,为了不放我个子,特地请了蒋随帮忙作陪。

“我还以为是什么美女呢,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蒋随嫌弃道。

我不甘示弱:“好啊,那你走啊。”

蒋随哼了一声:“来都来了,反正陈梓墨报销,不吃白不吃。”

这厮家财万贯,连学校好几栋教学楼都是他家捐的,还能缺了一顿饭钱?这时,菜已经端了上来,色香味俱全,看得我食指大动。

结果我就这么没骨气地在他对面坐下了……下了……了……嗯,真香。

两个人干了一会儿饭,蒋随忽然问:“你为什么喜欢陈梓墨?他有什么好的?”我咽下一口蟹黄豆腐,道:“他就是好啊。”

蒋随不屑道:“他一个书呆子,老子这么帅你不喜欢,喜欢一个书呆子?”“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只看脸,要是只是因为你好看就喜欢你,那以后遇到比你更好看的我岂不是又要喜欢他?”他不乐意了:“你还见过谁比老子帅?”好吧,确实没见过。

但我绝不认输:“你可真自恋,知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就是没见过。”

你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顿了顿,脸上正经了几分:“所以到底为什么喜欢他?”看他这么正经,我也被带动着认真起来,道:“其实是因为大一的时候,他曾经救过我。”

“救过你?”“嗯,”我点点头,陷入了回忆,“那时候刚入学不久,有一次出去参加老乡会,回来晚了,在校外巷子里遇到几个流氓欺负我,是他出现把那几个人打跑的,我被吓晕了,也是他把我送去医院的。”

蒋随听完,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开口时,他的声音竟有些涩涩的:“你到底是喜欢当初救你的那个人,还是喜欢陈梓墨?”我有点不太理解:“有区别吗?”蒋随急道:“当然有区别!”“可是我觉得没区别啊。”

救我的人不就是陈梓墨?无论我喜欢谁,都是喜欢陈梓墨啊。

好一会儿,蒋随扭开头,不说话了。

一顿饭在奇奇怪怪的氛围中吃完。

蒋随送我回了宿舍。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一直想起他说的话。

我到底喜欢的是救我的人,还是陈梓墨?有区别吗?很久之后,我终于睡了过去,谁知却陷入了梦魇。

梦里,蒋随腹部插这一把刀子,血流得满地都是,他在血泊中抽搐。

我扑在他身边,痛哭流涕,却毫无办法。

他冲着我笑,笑得卑微又哀伤。

他艰难地张开嘴:“许沁,别……害怕我,其实……我喜欢……你啊。”

我嚎啕大哭,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虚弱,直至彻底死去。

“不要!”我猛地从梦中惊醒。

窗外漆黑一片,隔壁床室友嘟囔着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泪湿了枕头。

刚才梦里的情景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仿佛曾经真的发生过。

那种绝望的感觉让我浑身发麻。

心里痛得像有人拿刀子割。

我几乎快喘不上气来。

我忍不住躲到走廊给蒋随打电话,他一听我的声音顿时慌了。

“你怎么了?许沁,你别吓我!”“蒋随,我梦到你死了,我好害怕……”我的眼泪还止不住地流。

“你别哭了,我没事。”

“可是我……停不下来,蒋随,你别死……”“我没死,”他顿了顿,“你等我一会儿。”

他没有挂电话,一边在电话里安慰我,一边好像在忙什么,五六分钟后,他说,“你下楼。”

我哭着下了楼,宿管阿姨被我的样子吓到,赶紧开了门。

蒋随就站在门口。

我一见他就忍不住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确定,眼前这个人还活着,还呼吸着,还温暖着。

他大约是赶得很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自行车倒在一旁。

“傻子,哭什么,老子没死,活得好好的。”

他语气听起来别扭,手上却是紧紧搂着我,一刻也不放松。

我贴着他胸口哭了许久,才终于渐渐停了下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哭成这样?”蒋随担忧地问。

我和他并排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周围一片寂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抽了抽鼻子:“我就是梦见你被人刺了一刀,流了好多血,我大声叫人来救你,可是就是没有人来,怎么叫都没人来……”说着说着,我眼泪又要出来了。

那种无论怎么嘶喊都没有人来拉我一把的绝望感太真实,太可怕了。

蒋随赶紧揽过我的肩,柔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再说又哭了。”

他抽出纸巾给我擦眼泪。

一边擦一边道:“你是傻子吗?一个梦而已,哭成这样?怎么,这么怕我死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禁不住一阵发烫。

好丢脸,我竟然只是梦见蒋随死了就哭得这么惨!我晕,他爸妈怕是都没我哭得惨吧?丢脸死了。

蒋随眯了眯眼:“许沁,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我别过脸:“哪有?怎么可能?”他眼角眉梢都是笑,语气满是揶揄:“是吗?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梦到我死了,就哭得跟死了老公一样。”

我:……“我要是真死了你得哭成什么样啊啧啧啧……”蒋随还在笑。

我气得站起身:“你要是真死了,我就在旁边鼓掌!人间又少一个地主,可喜可贺,哼!”蒋随笑得停不下来。

我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他赶紧追了上来拉住我,慢慢敛起笑容,脸上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温柔,眼睛仿佛一池揉满星光的水。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傻子,我不会死的,”夜风刮过,吹得少年身上的白T恤紧紧贴着半边身子。

他抚开我脸上的碎发道:“别哭了,快回去吧,外面冷。”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睡着。

脑子里一会儿是蒋随温柔的眼睛,一会儿是他躺在血泊里的样子,一会儿又是他问我的问题——你到底喜欢的是救你的人,还是陈梓墨。

我想我大概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了。

如果救我的是另一个人,我还会喜欢陈梓墨吗?或者说,救我的无论是谁,我都会喜欢这个人吗?第二天,我去了知行二楼,在楼下蹲了半天,终于蹲到了陈梓墨。

我想确认一下,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陈梓墨,我可以跟你聊聊吗?”他看着我,露出疑惑的表情,接着恍然大悟似的:“你是那个,经常给蒋随送饭的女生对吧?你找蒋随是吗?要不要我帮你叫他?”“不用,我找你,可以借一步说话吗?”他还是有点不解,但出于礼貌,还是答应了我,跟着我走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谢谢你。”

他不解:“谢我?”“嗯,”我点头,“你还记不记得大一刚开学不久,你救了我,还送我去医院,就在西门外的附二院,还记得吗?”他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恍然大悟一般笑道:“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老感觉你有点面熟呢,不过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谢什么,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

“那可不是小忙,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那几个流氓怎么样……”陈梓墨脸上流露出疑惑:“流氓?我不知道啊,那天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碰到蒋随,他好像有点急事吧,所以就让我帮忙照顾一下你,你说的流氓那事,会不会是蒋随帮的忙啊?我看他当时脸上还有不少伤,还纳闷儿哪儿来的呢。”

我听他说着,整个人呆住了。

蒋随?救我的人,原来是……蒋随?这怎么可能?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我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同学你没事吧?”陈梓墨抬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仍旧有些失魂落魄。

“没事啊,我没事,还是要谢谢你,对了,还有谢谢你这段时间给我讲高数,陪我聊天,以后……”我本想说,以后都不用麻烦你了,谁知他却更迷茫了。

“什么讲高数陪聊天?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其实我就是许沁。”

我想说的是,我就是微信上那个许沁。

“哦,原来你叫许沁,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

我愣了,调出他的微信头像给他看:“这个不是你吗?”“不是啊。”

他耸了耸肩。

不是他,那就只能是……蒋随!“没事了,实在不好意思耽搁你这么久。”

我满脸抱歉又尴尬。

他笑了笑道:“没关系,既然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好,再见。”

“再见。”

恍恍惚惚地回到寝室,我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挪动一下。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出人意料,简直让我不知所措。

我甚至不敢告诉蒋随,我都已经知道了。

原来都是蒋随,一直都是蒋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知竟让我的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静。

按理来说我应该生气他假装陈梓墨忽悠了我这么久,可是我非但不气,反而,甚至隐隐有些开心。

或者说,庆幸。

庆幸那个人是蒋随。

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怎么了。

晚上,寝室里忽然炸开了锅。

“沁沁,你快看校论坛,有人黑你!”我一头雾水地登录校论坛,发现自己再一次喜提热门榜第一。

南大一姐脚踏两只船,真恶心配图有两张,一张是我昨天夜里在宿舍楼下抱着蒋随哭的,一张是今天下午我和陈梓墨在角落里面对面说话,当时我抬头看着他,正想表示感谢,眼里全是感激,还真有点表白那意思。

发帖人是匿名用户。

这次评论区楼层不比上次少,而且很多都是负面评论。

很明显能看出其中有几个号在上蹿下跳带节奏。

没看出来她竟然是这种人,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到处勾引男人我看她当初是故意扒校霸裤子的吧,心机好重我们学校怎么有这种绿茶婊啊?……各种难看的语言一条接一条。

可我却无从解释。

这种时候我出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好在我的室友们都是小天使,全都站在我这边,无条件相信我,还在论坛里为我申辩。

可惜终究是势单力孤,根本无法扭转局势。

只一个晚上,我的名声彻底臭了。

但我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