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丝雀的牢笼

我蜷缩在飘窗上数第三十七颗安眠药时，周景川推开了主卧的门。

"签了吧。"他扔过来的文件在波斯地毯上滑出半米，烫金封皮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赤着脚踩过冰凉的柚木地板，看清了"财产自愿赠予协议"几个字。

"宋清歌下个月回国。"他倚着门框点燃雪茄，青灰色烟雾里那张英俊的脸忽明忽暗，"这套房子留给你，公司股份和海外资产......"

玻璃药瓶从掌心滚落，药片叮叮当当散了一地。我抬头望着这个同床共枕五年的男人，他领口还沾着昨天我亲手熨烫的茉莉香，此刻却像在讨论天气般随意："为什么是她？"

"那年车祸她替我挡了方向盘。"烟灰簌簌落在羊绒地毯上，烫出焦黑的洞，"医生说她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

我突然笑出声来，笑得眼泪都沁出眼角。三个月前的深夜急诊室，也是这个声音在我痛到抽搐时对医生说："保大？当然是保孩子。"当时我以为那是爱。

"周景川。"我抹掉眼泪捡起文件，"你记不记得结婚时说过，只要我活着，你就会爱我一辈子。"

"那是喝醉的玩笑。"他猛地掐灭雪茄，铂金袖扣在月光下闪过寒光，"明天律师会来收协议。"房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他给助理打电话："联系圣玛丽疗养院，李小姐需要静养。"

凌晨三点，我躲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验孕棒上两道红痕刺得眼睛生疼，手机突然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想知道你丈夫真正的情人是谁吗？明早十点半岛酒店2808

我盯着那条短信直到天亮，手指在删除键上徘徊许久，最终选择了保存。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如鬼，眼底却燃着异样的光。

九点五十分，我戴着墨镜和围巾走进半岛酒店。电梯里，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里的录音笔——那是上周整理书房时，在周景川的保险箱夹层里发现的。

电梯门开时，我听见熟悉的娇笑声。2808房门虚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