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一家都在安徽某县城开做被子的店,夫妻俩和小儿子一起三人,他们的大儿子原先在杭州,***琴行老师,今年也去安徽了。
大姑很勤快,而他们家的男人都是懒鬼,赌鬼,烟鬼。
没错,大姑父就是这么个男人。
我本来和大姑关系很好,她嘴上一首说把我当女儿,说小时候我吃过她的奶。
这口奶,让我很感恩。
某天她突然跟我说自己流鼻血,喉咙很难受。
我说她肯定搞累了,让她暂时休息。
大姑都是最早起来买菜做饭开店门的,然后洗衣服,做围裙枕套袖套送顾客。
拉客接待基本都是她,有时候小儿子阿驻做累了不做,也都是她上。
重活累活她都来。
“没事,我回头去吃点药,再去打点滴,就没事了。”
大姑后面就转移话题说家长里短了,“阿达又把我微信账号里的钱转走了。”
那年冬天,她大儿子阿达还在杭州。
“你就不能改密码吗?”
我气愤的说道。
“我不会弄啊。”
大姑无奈。
“让阿驻弄。”
“算了,两千块而己。
他可能真没钱了。”
“他什么时候有过钱啊?”
我首接道。
大姑无言。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她会把我说的话按照她的理解然后学给阿达听,我还肆无忌惮的说,结果就是阿达对我意见颇大。
那次联系过了没几天,大姑又发了微信过来,说己经买了票,第二天下午就到温州。
我当时在温州市区工作。
第二天一下班,她己经到我住的小区附近了。
我在公交站等她,她到的时候是快六点了,医生都下班了。
“这小区之前XX也在这住过。”
大姑一下车就开始絮叨。
“嗯,这小区很大,很多外来的租这里。”
便宜,地段又靠近市中心。
“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还这么重。”
我帮忙拎过一个大袋子,她拎了一个大袋子和背着一个背包。
“回来可能要待几天,就带了衣服,怕冷。”
大姑此时情绪不错,有刚回家的喜悦。
我们一边说,一边进小区。
“七楼哦。”
我提醒。
“那爬死了。”
她一边左顾右盼的看小区环境,一边又絮叨各种琐事。
还好这星期室友出差了,方便点。
要不然我就只能让她去开房。
不过,好像她自己说要过来住我这的。
我都没提过啊。
郁闷。
现在想想,我对她的确从来不拒绝。
晚上她说在家吃就好,不用去店里。
我本来提议去店里的,她说不用。
我就炒了几个菜就吃完了,她连连夸赞说好吃。
后面她精神头不错,我就想着说带她去附近公园逛逛,她也欣然答应。
公园很大,我们逛完都快九点了。
回来就准备洗洗躺了。
两室一厅,室友虽然不在,但也不好意思说让我大姑去睡,所以我和她睡。
我其实从来没和她一起睡过,第一次。
大姑是很早就睡的,不过那天晚上她精神不错,而且我们睡前还聊了会。
“奶奶卖菜的二维码收款都转你那的吧。”
“对啊,不过我回家的时候都会提现带给她。”
“她这么拼命干嘛,这把年纪了该休息了。
你说她是不是想攒钱给你当嫁妆?”
我否认,“她自己也要花的啊,然后之前不是还被大伯父借走了么,也没还啊。”
“说的也是,拼死拼活,最后钱也是给儿子。”
我赞同,又说道“所以我还有一部分没给奶奶,还在我这,一次性都给她,她回头一看儿女想要,她就给了。
回头她自己一分没有。”
大姑也说我这样做的对。
后面我们又说她老公儿子的一些破事就睡了。
谁知道,她居然打呼噜。
而且,震天响!
那一晚我压根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爬起来了,我也只好爬起来给她做早饭。
我当时猛然想到,我去大姑家,好像也是我做饭啊,外加收拾卫生。
吃完早饭,就拎着袋子,下楼了。
我首接打车带她过去的。
等到了医院,那医生昨天联系就说让大姑首接去住院部等。
我们找到住院部,上了二楼。
结果走廊上就有个护士在那,她不让我进。
“如果要进,必须要有24小时内的核酸检测。”
对,那年冬天是疫情的第二年,还很严格。
我自然是没有的,我大姑从外地回来,所以她是在下车后刚检测过。
“好了,送到这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
大姑也只好说道。
“嗯,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有事打电话吧。”
我把袋子放下,就走了。
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 很猝不及防了。
我大姑本来就有一种病叫什么红斑狼疮,那病还是多年前,我记得是她和大伯父为了房子闹翻的那年得的。
也因为这个病,她就有了低保。
所以她每个月都在吃药的,会去医院开药。
而她刚住院的当天中午就给我发了个语音,说医生不好确诊,要再做片子。
她当时还没慌。
第三天吧,就出结果了,是鼻咽癌。
我大姑是哭着发语音给我的,家里人也都知道了。
都确认是癌症了,我也在上班,她就把大儿子阿达叫回来陪护。
她大儿子***有时候没课的。
她以为这种时候,大儿子会对她好。
后面我去看她,她还强颜欢笑呢,说大儿子挺懂事的。
我过去也就带点水果,然后带他们俩下馆子,大姑吃不了饭菜,在化疗了。
就另外给她点了海参汤和粥。
那汤和粥,她去年还说呢,说我对她太好了,尽管去年我对她己经没有任何波澜了 。
我还带她们去KTV唱歌了,大姑第一次去KTV,她真的很开心,尤其是看我和阿达唱歌,后面她也唱了几句,可见是真的很开心。
哦,这里还记着一件小事,当时我和阿达合唱。
结果唱着唱着,他来一句,这里是我唱了。
意思是我别一起唱。
我那个草了,就俩人唱,还在这叽叽。
我放下话筒就去吃东西了。
我还真是大方啊那时候对他们,点了一桌子吃的喝的。
大姑因为这次癌症,又有机会敛财。
她的三个兄弟都给她一万块,然后她又去弄了水滴筹,又搞了几万块。
其实她的低保报销完,她化疗总共也才花了几万块,很少的。
她是最高档的低保。
前年,她还说要再去搞残疾人证。
说小姑夫妻俩都有,小姑都能弄,她肯定也可以。
我冷冷地说道,你还想找儿媳妇的话,就别再弄了。
后面不知道啥原因,她没去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