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北京，风里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吹得他单薄的夹克猎猎作响。
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那里还留着早上出门时母亲的一巴掌印。
"你要是敢去北京，就永远别回来！
"母亲的怒吼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可现在，他连回去的车票钱都不够了。
天桥下的阴影里传来一阵骚动。
龙麓晨循声望去，看见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围着一个摆地摊的女孩。
女孩约莫二十出头，面前摆着几件手工编织的饰品，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
"为首的黄毛一脚踢翻了女孩的摊位，"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女孩慌乱地去捡散落一地的饰品，却被另一个混混踩住了手。
"交保护费，不然别想在这儿混。
"龙麓晨看见女孩疼得皱起眉头，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吭声。
她的手腕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不知为什么，那道疤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住手！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三个混混转过头来，黄毛嗤笑一声："哟，英雄救美啊？
"龙麓晨攥紧了拳头。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三个人，但他更无法眼睁睁看着女孩受欺负。
他想起出门前对母亲说的话："我要去北京闯出一番事业！
"现在想来，那番豪言壮语多么可笑。
拳头落在身上的时候，龙麓晨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至少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逃避。
他护住头，听见女孩的惊呼声，听见饰品被踩碎的声音，听见远处传来的警笛声。
"警察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三个混混骂骂咧咧地跑了。
龙麓晨躺在地上，看着天桥上漏下的斑驳阳光。
女孩蹲在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扶他起来。
她的手腕上，那道疤痕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谢谢你。
"女孩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哽咽。
龙麓晨咧开嘴角笑了，牵动了脸上的伤，疼得直抽气。
他摸了摸口袋，那三十块钱还在。
或许，这就是他在北京的第一笔"投资"。
春风拂过天桥，带来远处玉兰花的香气。
龙麓晨深吸一口气，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