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们开疆拓土,固守一方,这才奠定人族基业。
家族若是能在一代人中培养出一两个修士,不论是在当地名望,甚至于土地、钱财上,都会有莫大助益。
一名修士,即便修为普通,也足以匹敌数千普通人族。
而葛家作为丹霞城望族,千百代来,每代均会向各大宗门输送十数名修士。
正是因为如此,才奠定了葛家千年不衰的盛况。
而自葛云山这一代开始,每况日下,家族子嗣百余人中,仅仅只出现了五名修士。
葛云山虽贵为家主,也仅仅是未曾选上的那一人而己。
不过他是自豪的!
至少第二子、三子出生之时也如同此时一般,天生异象。
这第五子的出生,更是能奠定他无可撼动的家主地位!
正在此时,天边由远及近快速飞来一道光束。
只是刹那之间,光束便穿过厅堂,在一众人等诧异的目光中钻入婴孩葛定非眉心,隐没不见。
即便是葛云山,也没有看清是何物。
不过称之为异象,似乎并不为过。
少有几位圆滑家臣此时己经反应过来,深深将头佝得更低,高声唱和:“恭贺家主,喜得灵儿”“恭贺家主,喜得灵儿!”
“恭贺家主,喜得灵儿!”
婴孩葛定非似乎被这满堂齐喝震得惊醒,眉头一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之明亮比得众人贺声不遑多让。
葛云山心中更喜,大笑着将孩子交给一旁侍从嬷嬷带回产房照顾。
“传我令,自今日开始,我葛家大摆流水宴五日,全城同贺我五儿定非降生!”
......产房之内,刚刚生产的妇人看着自己的孩儿,眼中柔情似水。
服侍一旁的,正是刚从家主手中接过婴孩那名嬷嬷。
“七夫人,家主刚刚为公子赐名,定非,未来可期,定是非凡之意。”
妇人摇摇头,眼光始终在自己孩子身上。
“我不用他天命非凡,只要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在这大陆之上,非凡之人,哪个不是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
为人母,怎么可能希望自己的孩子身入险地,九死一生呢?
唤来奶娘抱走孩子,嘱咐好生照看,示意屏退左右之后,只留下七夫人与嬷嬷两人还在房中。
听着嬷嬷讲述孩子出生时的天地异象,渐渐精力恢复些许的七夫人眼中开始泛起担忧之色。
“嬷嬷,这段时间你定要帮我好生照看非儿”嬷嬷自然明白七夫人的意思,出生便有如此异象,定要让其他几位夫人嫉妒。
豪门望族之中,也不乏明争暗斗。
她跟随七夫人数十年,深知七夫人在葛家为人低调,受尽了排挤而不反抗,完全是因为心地善良。
可为了自己的儿子,七夫人也开始变了。
逆水行舟,弱肉强食,世间何处不如此?
皆是如此罢了。
“老奴明白,这便去照看着公子,一应饮食,老奴都会手把手的做。”
略微点头,嬷嬷便合上帘帐离开了。
......丹霞城中,葛家五公子出生引来天地异象一事随着葛家连摆五日流水宴迅速传开至城内外。
葛定非虽才出生不过一周时间,声名早己出百里。
霸焰门丹霞州分舵之中,葛家三公子葛青正在道堂内静修。
房内凭空一股清风刮过,一名黑袍老者出现在葛青面前。
葛青眼见老者,立马半跪行礼:“见过家老!”
“青儿,起来吧”黑袍老者递了封信交予葛青。
只是展开看了不足三秒,葛青眼瞳便急剧收缩。
——老七临盆,灵儿降生,异象频生,气运千载难逢,母盼速归!
——葛青将信揉成一团置于左手,右手捏诀。
“嘭!”
凭空生出一团青紫火焰将密信包裹,呼吸之间燃成灰烬。
“家老,我这几日便归!”
黑袍老者并没有立即离去,反而上下打量了葛青一番。
“几年不见,这修为只怕己经到达筑基中期了吧?”
葛青受到夸赞,心中也有欣喜,这才起身,从正堂桌上取了酒葫芦倒入杯中递给来人。
“家老莫要调戏后辈了。”
来人接过茶却未饮下:“老夫70余年方才到金丹境,青儿不过20便有了结晶修为。”
随后眼神便阴沉下来。
“明日便动身回去吧,你母亲......给你准备了场大造化。”
黑袍老者看向杯中酒水,单手在杯口一捏,竟有一条无形小虫凝成实质。
“手段不错,这茶水中的幻视虫,自然也是老夫自无涯海取回,迷惑修士之功效,不过倒还是差了些意思。”
说罢,老者取出一枚玉简。
“鸿蒙玉简可吸取、置换先天气运,回去带给你母亲。”
葛青眼角微跳,联想先前自己母亲所寄书信,小心翼翼收好玉简。
旋即双膝跪地,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罢了罢了,有此心机也颇为难得,老夫命不久矣,望你气运到手,奋力修习,也不枉老夫费这心思了。”
言罢,葛闻庸将酒一饮而尽,将幻视虫放入杯中交还葛青。
一缕微风,老者凭空消散,只剩葛青愣愣跪在原地。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对于***开辟天地以来出八荒,山海崩坏,潮落潮升,十七载时光仅仅只是转眼即逝。
今日丹霞城,与十七年前并无多少差异,丹河潺潺水流依旧自城中穿城而过。
唯一有些不同,花船重新点缀在丹水之上。
自上次人魔两界大战之后己过百年,人族终于又恢复了当年的歌舞升平。
金樽傍玉盘,珍羞值万千。
停杯不复饮,拔剑西茫然。
欲随丹河去,孤身登冥山。
忽复乘舟去,夜行到日边。
......杯中酒己尽,余生当了然。
花船船楼之上,一位少年正准备纵身跃入丹河之中,却被身边仆人死死拽住。
“公子!
你怎么能投河啊?!”